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画好了,蓝启仁看了三面分别画了兰花玉兰还有山茶,最后一面画的是一个动物和如同动物耳坠大小的白莲。
池意拉着蓝曦臣的胳膊指着给蓝启仁解释,道:“这个大兰花是爹爹,玉兰是曦臣哥哥,还有这个山茶是我,我们一家人。”
摸了摸池意的后脑勺,灯笼上还有朵小小的白莲池意没说,蓝曦臣看破不说破道:“那忘机是不是出门夜猎了?”
撇了撇嘴,池意指着小的没有兰花叶子大的白莲旁的那个动物道:“这不就是吗?我们是花,二哥是动物,希望他能活泼一点,不要老是不说话。”
蓝启仁夸奖道:“阿池的刺猬画的真好,还戴着抹额,一看就是我们蓝氏的刺猬。”
脸瞬间垮了,池意往蓝曦臣那边挪了挪,蓝曦臣哭笑不得道:“叔父,这是兔子。”
左看右看,蓝启仁着实看不出这是兔子,沉默了半天道:“阿池,你的活物还是要再练一练。”
三个人说话间,没想到一会不注意聂怀桑的灯笼就着火了,池意听去就听见聂怀桑叽叽喳喳的控诉道:“这纸可是我们清河澈云堂产的薄如蝉翼,细腻如玉,价值千金……”
他正沮丧的时候,蓝临夜插了进来蹲着在那烧着的灯笼那烤火,露着牙笑道:“你别说,这贵的纸烤手是暖和哈。”
给聂怀桑搞的无语凝噎,绷着嘴被气得拍胸,蓝帘安慰道:“别生气,习惯,习惯就好了。”
聂怀桑闭眼扶额道:“我这一天天的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灯都做好了,太阳下山,天也隐隐有点暗了,池意和蓝曦臣一起放飞了那四面都是画的灯笼。
微晓黄昏中,两人目光相对,眼中只有彼此,灯缓缓生起,烛火跳动,显得池意眉目更坚毅,眼神有神而澄澈,浅笑如静溪融入眼底。
对视中,池意只看见蓝曦臣眼中柔和的缱绻情谊,蓝曦臣问:“阿池,怎么不许愿?”
池意转头去看蓝启仁和抬头看天上灯的蓝忘机,摇头答道:“我所求皆已拥有,所想之人就在眼前,并无可许之愿。”
不止是暮色还是少男的心动,蓝曦臣白皙的皮肤染上薄粉道:“所想之人,是我吗?”
池意故意扭头不看他道:“反正是我心悦之人。”
蓝曦臣笑道:“是我对不对?”
没忍住不住笑了,池意道:“是你,是你,只有你。”
天灯升起,落入天空,如同繁星坠入凡尘。地上火许是天上星,地上星许是天上尘,心上人许是眼前人,眼前人许是心上人,一切早就冥冥注定。
这边眉目传情,那边也是如火如荼,池意看这乱成一团的人眉心狠狠跳了跳,深呼一口气道:“肃静!当这里是集市吗?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云深不知处不可私斗!家规都听到那里去了?”
果然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蓝忘机冷声问:“因何打架?”
老半天才有个蓝氏的弟子答话道:“据说是金子轩看不上江小姐,要和他退婚,魏无羡在给他师姐抱不平呢。”
安抚着魏无羡的江厌离轻喘了几口气,给魏无羡把落到身前的头发撩到了身后,抚着他的手臂,不知道是安慰魏无羡还是安慰自己。
蓝忘机的眉皱了起来,他一向不善处理这些事,也看不上金子轩鼻孔朝天的样子,闭口不言。
池意瞪了金子轩一眼,金子轩知道自己理亏,也心虚的低下了头,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两群人中间。
这两群人一群是江氏的和蓝氏的拉着魏无羡,一群是金氏的拉着金子轩,聂怀桑和其他家的都在中间,不过大都向着魏无羡这边。
这也怪不得大家偏心眼。
谁让金子轩没来到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就声势浩大,带的仆从人山人海足足几十人,作风又高傲奢靡,听学到如今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江厌离就完全相反,虽然平时不太张扬,但和她交往过的人,没有不说她好的,就是擦肩而过的人都对她有个好印象。
事件中的主人公魏无羡更不必说,对谁都是一张笑脸甜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何况长得俊美为人有风趣还喜欢交际。
虽然池意不太想管这桩事,但是也不得不管,毕竟现在是在云深不知处,她又是掌籍,也算是半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