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聂怀桑眼泪汪汪,要哭不哭的,道:“我是真的不想见先生啊,大哥说这次再不过就也打断我的腿,呜呜呜呜,阿池你得救我啊。”
手一抬,池意眼睛里都是笑意,道:“别装了,聂宗主什么时候不说要打断你的腿这些话了?可他根本没打过好吧,我要的花呢?”
跟着聂怀桑的孟瑶挥了挥手,后面的弟子走上前,端上了几盆长势喜人的红山茶,聂怀桑殷勤道:“怎么样?我就说我们清河的山茶天下第一吧?我们可说好了,你得保证我这次一定结业。”
来回查看着花,池意边看边道:“放心吧,我回去让青霭把我的笔记借你,专门给你开小课可以了吧?”
瞪大眼睛,聂怀桑震惊道:“啊?我以为你是让先生放我一马,结果你是给我补课。”
翻了个白眼,池意都无话可说了,道:“我是掌律,掌律啊,你觉得可能吗?给你补课你就偷着笑吧,现在想找我讲惑的人排队都排不上呢。”
苦笑连连,聂怀桑还是进了云深不知处,道:“这课谁愿意上谁上吧,为什么课总是给不想上的人啊。”
池意毫不犹豫的道:“别得了便宜卖乖了,精舍已经安排好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站在那里目睹了全程池意的神态,蓝曦臣内心酸胀,居然有些委屈想哭,背在身后的右手攥紧了,却没想到攥住了垂在身后的抹额。
蓝曦臣手最后无力松开,抹额上的褶皱并未消散,就如他心中的褶皱一般,被激起后,久久难以平静。
这才主意到聂氏弟子中多了个没见过的人,看见个生人,池意看他地位似乎还颇高,是个副使,好奇道:“话说这位师兄是?以前怎么没见过?这次也要听学吗?”
那人看着就和蔼可亲的很好说话,自己解释道:“不敢妄称师兄,在下孟瑶,在聂氏担任副使,以前没能有幸得以来到云深不知处,所以蓝小姐也不曾见过。
孟瑶久闻蓝氏听学美名,只是孟瑶尚有公务,只能送二公子安顿后离开,若有可能,孟瑶也想加入其中。”
这话说的是相当漂亮了,不管是不是客套,总归说到了池意心坎上,聂怀桑得意道:“怎么样?孟瑶可是我大哥特意破格提上来的副使,他可厉害了,我原本想今天天没亮就跑的,他一下就给我抓回来了。”
冷笑,池意上下扫视着聂怀桑,腰里别着扇子,腰带上挂的一堆没用的浮华之物,袖子里还藏了只鸟。
池意都没话说他了,道:“我看这位孟副使是不错,错的是你,看你袖子里还藏了个鸟的样,今天想逃被抓回来了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啊,懒得搭理你,走了。”
聂怀桑气的在后面跳脚,被守在结界门处的蓝氏弟子目光一扫,他就怂了,低着头老实进去了,池意都不回头去看他。
吩咐了山门处的弟子换防时把红山茶送到木室,自己端着盆红山茶去设结界了,山门处整整齐齐摆着几盆花,池意又折回来道:“白的山茶里面有朵红的那个,看见了吧,那个送到我爹爹的雅室。 ”
听学前天,池意终于把结界彻底增强完毕,空闲了下来,蓝曦臣好不容易得到她有时间,想和她谈谈,池意又一次后悔当初把院子定在寒室旁边。
拍了下自己,池意自言自语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是真禽兽啊,够了,不能再想了。”
察觉自己微妙的心思以后,池意总是别扭的,刻意的几乎是避着蓝曦臣走,即使两个人住的近,也根本不见面,连蓝忘机都察觉了不对。
池意思绪延伸,想到蓝启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蓝启仁多半会觉得是她年纪小,春心萌动一时不察,然后在池意不知道中让蓝曦臣远离她。
想着想着,池意想到蓝启仁的双标,蓝启仁虽然公正,但是是有点护短的。
她大概能想象到蓝启仁知道以后训人,骂蓝曦臣一定会比训她厉害多了,谁让蓝曦臣是哥哥呢,她在蓝启仁心里恐怕还是个挑食的孩子。
不过她的确挑食。
最后想着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修复结界太累,她已经大半月没好好睡了,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脸,这下好了,真的不用去找蓝曦臣了。
寒室之中,蓝曦臣枯坐着,热茶一点点冷透,直到再也没有一丝热气,拿起茶杯,蓝曦臣的手比茶水还凉,他就这么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