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窗外的天还未大亮,范闲在睡了一觉之后,便好了许多。
这才想起自己昨日来寻殊辞,还有另一件要事,需要她相助。
原来他前一日偷了钥匙去还的时候,听见了长公主与庄墨韩密谋,因此被发现了踪迹,从太后宫里盗出的钥匙,还没来得及还回去。
殊辞便拿了钥匙约上婉儿去了太后宫中,至于范闲,夜不归宿,再不回去,范府的人就该以为他又被谁追杀了。
殊辞和婉儿从太后宫中回来不久,便听见皇帝欲使范闲出使北齐,护送司理理和肖恩北上。
提及肖恩,殊辞想起陈萍萍还欠自己一个答案,于是偷偷溜去了鉴察院。
地牢里,殊辞又一次见着了司理理,两人也算是熟人了,于是便直接坐在了石阶上,朝着她招呼道:
殊辞“理理姑娘,许久不见,可还好啊?”
司理理起身来到关她的牢笼边,看着殊辞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陈萍萍为什么会让你如此轻易便出入鉴察院?”
#殊辞“理理姑娘,恭喜啊,再过几日,应该就能离开庆国了。”
殊辞这话刚说完,便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殊辞回头,果然是影子前来请人了。
殊辞“今日一别,往后估计没有再见的机会了,麻烦理理姑娘给海棠带句话,我要范闲平安回来,否则当初的协议作废。”
“你不告诉我名字,圣女又如何知晓你是谁?”
司理理手扶着牢笼的围栏,仔细地打量这殊辞,似乎想将她看得更清楚些。
殊辞一挥衣袖,便有一颗琉璃珠落在司理理脚下:
#殊辞“你将这个给她,她便知晓了。”
说完,殊辞便跟着影子离开了地牢。
“殿下的武功恢复了?”
影子自是瞧见了殊辞刚才那一手,当初院长说她会有办法恢复武功的,他还心有疑惑,眼下看来,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劫了?
殊辞“还没完全恢复,只是不知怎么的,感觉重新修炼起来,这速度有些出乎意料,说是日进千里也不为过。”
殊辞张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掌心的纹路,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影子带着她来到一间暗室,陈萍萍正在给花浇水,听见他们的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出京时我们的约定了。”
#殊辞“所以这不是来了嘛,那么范闲的身份,到底还有何秘密?”
殊辞走到陈萍萍身旁,接过他手中浇花的瓢,帮忙浇起了花。
陈萍萍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着身后的影子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是叶轻眉的儿子。”陈萍萍说到叶轻眉的时候,语气稍有和缓,不如平日里的冷淡。
殊辞“说些我不知道的。”
殊辞弯着腰,回头瞧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咱能不能不废话,说点真诚的东西。
“但他与范建并无血缘关系。”
陈萍萍的语气越发平淡了,似乎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还不如叶轻眉这三个字来得重要。
殊辞握着瓢的手微微一抖,半瓢水都洒了下去。
#殊辞“妈耶,水浇多了,别给淹死了。”
“所以你这下该放心了吧?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不会让范闲出事的。”陈萍萍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话,于是也没再多言。
殊辞“那你透露范闲心悦于我的事情给陛下,是想做什么?就为了帮他解除婚约?”
“你觉得,陛下是个会在意赐婚对象是否有情的人吗?”
殊辞“那倒不会。”
“那为何陛下在范闲进京的时候要带林婉儿去庆庙?”
#殊辞“想要撮合他们?”
“那陛下为什么这么做呢?”
殊辞“为了坚定范闲娶林婉儿的决心,借此拿捏他?”
殊辞说到这里,将手中的瓢放到了盛水的桶里,随后在花坛边上坐下,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
她一开始就坏了皇帝的计划,原本以为还能撮合范闲和林婉儿,谁料范闲真的看上了她这枚棋子。
那夜的刺杀就是为了试探范闲的真心,若是她对于范闲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许皇帝也就放过了她。
因为林婉儿那颗棋子眼下算是废了,所以他需要另外选一枚棋子牵制范闲。
她就是新选的那颗棋子,也是不得不选的,所以即便知道眼下自己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也不能全然放心。
废了她的武功,并不影响大局。
若她真的对范闲不感兴趣,那她就是一颗上好的棋子;
若她对范闲动了心,就避免了她未来成为大宗师,站在范闲一边与他为敌的可能。
如她所料不差,庆帝并不会因此放弃让范闲接手内库的打算,这么一来,他就需要另寻一个契机,让她和范闲绑在一条绳上,对上李云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