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峰浮生堂
“你所言是否属实？”
道灵神色凝重，望着大堂下的程翊沉声道。
“弟子确定，若有半分虚假，任凭师尊处罚。”
“罢了，为师信你。”
道灵无奈叹气，他这徒弟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更何况她所说的盛博言的行径他不是不知晓。
只不过他无能为力啊。
盛家与林家联盟，虽说蛇鼠一窝，但实力也不容小觑。
除非，把更多，更强大的家族牵扯进来……
又或者，更简单一点，把他牵扯进来。
道灵苦笑着摇摇头，恐怕他这么做之后，不说寒了其他人的心，就顾家而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他愧对顾家的实在太多了。
不是一两句话或是权势地位就能弥补的。
道灵视线落在一旁白衣胜雪，神色淡淡的南懿身上：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程翊眉头微蹙，担忧地望向失神的南懿，后者朝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心下稍安。
她是真为她这个小师妹而忧心，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乖的不得了，可是一张口就能说出令人惊掉下巴的话。
水太脏，也太深。
于公于私
她都不希望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女被牵扯进来。
毕竟，南懿很有可能会是整个仙门新一代的翘楚，甚至，是领袖。
道灵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哪能不知道程翊在想什么，佯装怒道：
“怎么？怕我吃了你师妹不成？”
“这么防着你你师尊我。”
眼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了，程翊也不惧，坦荡直言道：
“弟子只是觉得师妹太过直言不讳，容易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顿了顿，又道：
“师尊向来爱护弟子，秉公执法，想来应当不会埋坑让弟子掉进去。”
道灵气笑了，程翊这话是在拐着弯骂他呢，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也不看看究竟是她这个宝贝的小师妹说话直还是她说话直，整天就知道气他。
南懿怕道灵真动怒责罚自己的师姐，连忙出声：
“师尊，师姐也是为了我好，望师尊不要怪罪。”
道灵见南懿满脸认真，又看了看眼神坦荡的程翊，这两人还真如出一辙，当下又气又欣慰。
不愧是教出来的徒弟，心怀天下苍生，又爱护同门，就是专门气他这一点不好外，还真无可挑剔。
另外两人相视一笑，她们早已摸透了自家师尊嘴硬心软的性子，才这般放肆，直言不讳的。
“师尊，弟子认为，我们需要密切关注盛家的动向，加强宗门的守护结界，严格排查进出山门的所有人。”
南懿略微停顿，看着陷入沉思的另外两人没再出声。
“所有人，包括长老以上的人，对吗”程翊抓住了重点。
感受到身上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南懿微微点头：
“回禀师尊，弟子所想的就是排查所有人，不论尊卑。”
这话着实大胆放肆，南懿心里也没有底，只是在试探。
试探萦绕在心中的一个个猜测是否成真。
时间在安静大堂上缓慢穿梭，昏暗的烛光映照在道灵神色不清的脸上，一股寒风掠过，恍惚间，南懿好似听到了水滴声。
“师尊，南懿她……”
程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道灵打断：
“按南懿说的去办。”
不止程翊，连南懿都有些震惊，她微微抬眸，就见道灵神色淡淡，不见丝毫怀疑，亦或是，惊讶。
就好像……
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怎么了，这么惊讶吗？”
道灵依旧露出往日里温和的微笑，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落在南懿身上。
“……是，弟子不明白。”
南懿强压下心底的不断翻涌的惊涛骇浪，面上沉静答道。
道灵看着南懿，静笑不语，又瞥了一眼强装镇定的程翊，淡淡道：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不会太久。”
“重要的事情都藏在细节里，言语可以编造，眼见的也可以作假。”
“年少太过轻狂，容易一错再错。”
话音刚落，身影就消失不见，整个大殿之上，只有摇晃破碎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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