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抱着一堆杂草在向男身边停下,“城里人娇贵。”
把向男拔出的草料一起拢了拢,丢在角落,再拍拍身上的泥土,拉了向男一把:“走喽,起来吃饭去。”
向男起身看见地上留下的屁股印,挺不好意思,菜园子里的活,大多都是秦翰一人解决,自己就像来玩一样,啥也没干成,这还只是除草,连挑水提勺都没摸一下,可见其弱。
踩了几脚,把印子消掉,向男才跟着秦翰离开,不过没有出侧门。
园里还有一扇门,是食堂后面,进去就是厨房,向男没想到秦翰能进学校的厨房,这也太当自己家了吧。
厨房光线不太好,有点黑,勉强能看清那些个锅碗瓢盆,放假前食堂阿姨肯定打扫了一番,挺干净整洁的。
厨房最里面还有个隔间,里面有一大铁桶,桶四四方方两米多高,垂落在地上,四个角和顶面连着锁链,一直到上面墙壁的滑轮。
向男想起初中时,带米到学校蒸饭的日子,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个大蒸炉,里面是一格格的铁架子,工作原理和早上街边摊的肠粉一样。
当时到饭点领饭时,不少人围着,就等这蒸炉盖提起来,气海翻腾、腾云驾雾,就是烫的很,不然,单单那米香气味儿,闻得够饱。
不像现在学校的米,平平淡淡、干瘪无味,差了好几个档次。
秦翰在消毒柜上面拿了俩餐盘,走到蒸炉边,那有一张桌子,放有一饭菜罩篮,拿开后,是一大盒剩米饭,看样子硬儿焉唧的,已经放很久了。
“你吃多少?”
向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一勺吧。”
秦翰舀了两勺饭,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俩餐勺,让向男拿着,之后提起桌子下的热水壶,才走出厨房。
“哗啦哗啦...”
水龙头下的西红柿和黄瓜,晶莹饱满、清爽诱人,大中午的,来一口,实为一大享受,可让你当饭吃,就太牲口了。
“来,一人一半。”秦翰咬上一大一口黄瓜,含糊不清的说道。
向男也“嘎嘣”一口,黄瓜是真的脆,但是这米饭不知道隔了几个晚上,又黄又硬、涩味明显,是真心难吃,不是说有什么异味,而是干巴巴的,难以下咽。
秦翰看向男那副憋着不吐的样子,哈哈一笑,起身又走进厨房,拿出个杯子,倒给向男一点水,才咽下去。
“吸~”
干硬的米饭虽然软了些,但也刮得喉咙生疼,真不是人吃的。
“好吃吧。”
“难...吃。”
“别急,待会更好吃。”
秦翰提起热水壶,将水倒在两人的饭团上,水热不多,只是让其稍微有些饭本来的样子,但也比那又黄又硬的锅巴状好太多,最重要的是,这饭汤温温热热,有人情味儿。
怎样的人饱受风霜雨雪,还有这赤子之心,怎样的学校领导开明有方,饭堂阿姨留有一饭之恩,世间总有真情在,莫使人心不复来。
吃不好、睡不好,此时颇好;吃也好、睡也好,不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