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半月,辛勤他们这八个安阳县来的考生其实并没有出去过几次,不是他这个现代人不想体验一下古代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浪漫,实在是外面的风向委实有些个不大对劲儿。
原本他们在来到新郑县的第五天,就曾收到过其他学子的邀请,请他们去降仙湖边上的一家茶楼里小聚一下,参加个诗会的。八个人都欣然应约,各自穿上最好的衣衫,收拾的人模狗样的,拿着折扇悠哉悠哉的就去了。
不过辛勤现在使用这具身体毕竟是个傀儡人,听觉灵敏度数值拉满,还在茶楼门口呢,就听到了里面在议论说有学政身边的仆从正在对外出售这次院试的考题内容。
这还了得?
别管这个考题内容是真是假,这种事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根本沾不得一点!
是以只思考了两秒钟,他就当机立断的装作肚子疼,还是疼得浑身抽搐就差躺地下打滚儿的那种程度。连唬带吓的把另外七个和他一起来参加诗会的同伴们,忽悠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馆里。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果然和他所料想的大差不差,不,应该说是比他想象的更为严峻更为急转直下很多倍才对。
还没等医馆里那位给他诊脉的老大夫就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腹痛说出个子牟寅丑来呢,一群手持水火棍的官差衙役们就已经把那间茶楼给团团围住了。
也不知是这些考生之间有官府的线人,还是有看不惯的考生去举报了。总之,当天下午,那间茶楼里的十七名考生就被取消了今次的院试资格,挨了一顿板子灰溜溜的卷铺盖回老家了。
冤枉吗?辛勤觉得这些人挺冤枉的,更准确说应该是倒霉透顶才对。
他们去的时候早,茶楼里比他们先去的考生也就只有三五个。小声密谋的那两个家伙甚至还特意避着人,躲到了二楼的窗户边上说的。所以,其他包括后来过去的十五名考生,对这件事估计连听都没听过,就这么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被牵连取消了院试资格。
仔细想想,辛勤甚至觉得,就连二楼那两个自认为是偷偷摸摸,商量着想要去找那位自称是学政仆从,花高价买考题的考生,估摸着也是被骗子给忽悠了。朝廷派下来的学政一来就把自己关进了考院里,谁也不见。隔着层层高大院墙和重重带刀护卫,能获得考题内容的人难道是长了千里眼不成?
但在这个平民百姓毫无人权的封建社会就是这样,即使这些好不容易走到院试一关的考生是被牵连被冤枉的又如何?还能保留功名,没直接被一撸到底成为白身,能够来年再战,就足够拿着倒霉蛋儿们对着官府感恩戴德了。
辛勤看的明白,官府那边对事情的真相估计是一清二楚。之所以惩罚的这么严厉,纯碎就是想要杀鸡儆猴而已。
那十七个被抓的倒霉蛋是被杀的鸡,而他们这种幸运的没有进入茶楼,在事情发生后哆哆嗦嗦躲回别院再不敢出门的考生,就是被吓唬的猴。
显而易见的,他们这些猴儿们也真的是被吓到了,从此以后便安安分分、谨小慎微到连出门都不敢出了,就更别说什么聚在一起参加茶会诗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