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年间,仙门世家由岐山温氏,清河聂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五大家族为首,岐山温氏更是世家中的实力强者,温氏家徽寓意“与日争辉,与日同寿”更是彰显了温氏的傲慢。
要说五大世家中另一出名的得是姑苏蓝氏的老先生蓝启仁,都说严师出高徒,蓝启仁最好的学生代表要数年少被称为“姑苏双壁”之一的蓝忘机,蓝忘机少年时就为修士子弟的楷模,不少仙门百家的家族都想要把自家孩子送去蓝老先生手下教导一番,就算不成为人中龙凤,归来时也是绅士子弟的模样,说出去也好吹嘘一番。
又是一年听学时,云和黎氏的浮元溪也是热闹了起来,不似其他家族以剑术传承出名,云和黎氏以医术丹药出名,其美名甚是可以与大梵山温氏旁支争上一争, 不过要论出名黎氏还有个不学无术名声的嫡子名叫黎锦,整天游手好闲,因着是黎氏的唯一继承人,家主与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寻常百姓家里倒是都以这位黎公子为反面教材教导自家孩子。
“什么?蓝氏听学,我可不去,听说那云深不知处家规三千条,我不还得被无聊死在里面。”
“不去不去!”这抱怨声一听就知道是黎锦。
浮元溪中呆过的夫子都评价说这公子若是个勤能爱学的,未来必将能成就一番,现如今真是可惜。
“要不还是去看看的好?说不定这云深不知处也有好玩的呢。”
“家中的夫子也可以教导我啊,也不一定非要送到蓝氏去吧......”黎锦还是在小声地辩解着。
“我扮作你的伴读和你一起去听学,正巧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这姑苏出名的天子笑。”
“要是咱们两个一起去的话,何时出发合适?我去找爹爹说说得多带点吃食,估计那蓝氏的餐食不是我能吃的惯的,我这就去!”说罢黎锦蹦蹦跳跳地去找了黎家主,相处了这快半年的时间,沈砚初也算是对这位挚友有了一定的了解,传闻中的不学无术有几分真,不过只是黎锦天资不算特别好,对于家中的传承兴趣不大,倒是膳食、武器方面大有了解,私下喜欢收藏些失传已久的武器。
沈砚初整个人斜靠在墙上看着黎锦欢快地跑了出去,也是不禁笑出了声,他真正与之能够亲近的人不多,加上黎锦也就只有三个而已,外人看来的他,总是带着一副笑脸,对待任何人都彬彬有礼,细节处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了,看着与谁都可以相处的很好,但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本性的他从来没变过,在山中成长这么多年也只是对亲近的人才会主动靠近,幼时的成长经历他从未真正忘记,现在旁人对他一点好,他都想万分报答。
待黎锦再寻到沈砚初时,他正在岸边挽了挽裤脚准备下水,黎锦这时也是玩心大起,趁着沈砚初愣神的时刻偷偷绕到一旁躲着,然后突然出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么一吓沈砚初手中的鱼找到了挣脱的时机一下子落荒而逃,身上的白袍也被水给打湿,黎锦看着此景也是在一旁捧腹大笑。
“砚初你怎么这么不禁吓啊!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还说!原本打算给你弄烤鱼吃,这下好了,鱼都被吓跑了!”沈砚初气鼓鼓的。
“我给你赔罪,别生气了嘛。”
“你珍藏的桃花酿分我两瓶,不然这事没得商量!”
“好好好,赔给你。”
沈砚初是爱酒的,此前在山中时曾偷偷地把抱山散人珍藏的佳酿喝了个净,被抱山散人罚跪时人还是晕晕乎乎的,此后干脆也不藏着了,光明正大的喝,喝完缠着晓星尘下山给他买,下山后还多了个爱好就是看美人,烟花之地总是能看见他的身影,云和地界的青楼快被他逛了个遍。
有次黎锦想找沈砚初一起去办正事,找遍了浮元溪上上下下都没有他的踪影,最后还是有弟子说在艳春楼看见过,等到黎锦带人赶到时看到的是......
“小公子要不要再来一杯?”娇媚的声音入耳,睁开眼是一位穿着清凉的女子一手抬起沈砚初的下巴,一手摇晃着酒杯。
“美人姐姐喝不下了,下次再来......”
来的路上黎锦就听说了,艳春楼来了一位相貌不凡的白衣公子,嘴甜又招人喜欢,一打听还都说见过。
“砚初你这是?”
“黎兄,是你啊,你也来看美人姐姐弹琴。”
“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黎锦边说边扶起沈砚初向外走去。
“明日就要到听学启程的日子了,爹爹让我告诉你让你别忘了告诉抱山前辈一声,别让前辈担忧。”
不知沈砚初到底听没听见黎锦说的话,回到住处就开始呼呼大睡,再次醒来时已是夜半时分,站在院中蓄力许久,纵身一跃翻上了屋顶,看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月,沈砚初最后愣是坐在屋顶赏了半宿的月亮,要是黎锦知道一定会大吃一惊,毕竟认识这么久见过沈砚初的样子也算多,可多数都是肆意昂扬的,何时见过他一人望月思愁的景象,这可不像他。
天亮时分,沈砚初拿着扇子包袱去正厅找了黎锦,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此时在正厅,黎夫人正拉着黎锦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眼眶红润,黎赞书也是拍着黎锦的肩膀嘱咐着。
“这次听学爹娘帮不了你太多,万事都要注意啊,银两补药你阿娘都给你备了许多,路上不够的尽管寄信回来。”
黎锦道:“爹爹阿娘尽管放下心,再说此行砚初和我一起去,砚初的修为才学您还不知道嘛,肯定会没事的。”
“砚初那孩子跟着你我也是更放心了,那孩子来这么些日子也能看出他是个好的,抱山散人的徒弟怎会差,那晓星尘第一次夜猎就一战成名,任凭各大世家招揽也不为动,与好友宋岚行侠仗义。”
“叔叔婶婶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让黎兄受伤的。”沈砚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