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太公手携长媳,跨越千里尘埃,风尘仆仆却仍不失温文尔雅之风。程家一门,纷纷出门以礼相迎,尤其是程姎,眼见葛舅母之面,情难自禁,泪眼婆娑地投入对方怀抱。
在众人环绕着程姎,关切地抚慰她的情绪之际,程少商默默退至门廊一隅,尽力将自己化作阴影中的一员。
程青鱼注意到了程少商的孤寂身影,轻轻走过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询问:“你怎么了?”
程少商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闷:“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吧。”
“羡慕她能得众人宠爱,而我……”
程青鱼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别羡慕,过去或许有过遗憾,但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相信我。”
程少商的脸上绽放出笑容,眼眸中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阿姊,我就信你这一次,别让我失望啊。”
内堂
葛老太公德高望重,亦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知教女无方,主动向亲家赔了罪,休书之事全无怨言。
萧元漪注意到在一旁嘀咕地两姐妹,就让程青鱼和程少商给葛老太公和舅母见安,以免有失礼数。
“太公安好,舅母安好。”两姐妹起身行礼。
萧元漪紧接着说:“这是我大女儿程青鱼和小女儿程少商。”
“哈哈,好好。大女儿英姿飒爽有你年轻时的风范,小女儿机智聪颖,都是好女娘。”葛老太公笑眯眯道。
两边寒暄数语,程少商听到葛舅母对程姎语重心长的教导,瞬间对其肃然起敬,想要递上一杯酪浆,但被程青鱼拦住了。
程少商一脸懵,不明白阿姊为什么拦着自己。
众人走后,程少商问:“阿姊,你刚才为何拦着我?”
程青鱼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傻,刚才那种场合是姎姎的主场,她都没动,你先动了,那不是于理不合,逾矩了。”
程少商听懂了,嘿嘿一笑。
“没想到你这聪明的小脑瓜还有糊涂的一天,幸好有我,要不然,哼哼。”
程少商看着阿姊这傲娇的模样,心中暗喜,没想到阿姊还有这一面,于是,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还好有阿姊,要不然我就犯错了,阿姊真好,我最喜欢阿姊了。”
程青鱼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呀你,尽会撒娇,真拿你没办法。”
——
正旦将至,也到了迁宅之日,天色还未亮透,程府众人如鱼贯般涌入新居。
达官贵族的府邸,高达壮阔,恢弘威严,程始站在大门处笑而恭迎,因为祖母迷信鬼神之说,所以专程请来傩人进行祭祀仪式。
程少商拉着程青鱼,随着众人看着驱傩大戏,古老的吟唱和铜锣铁锵之声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看着程少商发亮的眼睛和兴奋的表情,程青鱼上扬了嘴角。
“阿姊,你之前见过吗?”程少商兴奋地问道。
“见过,我还见过更好看的,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嗯嗯,好。”
“阿姊,其实我想出去看看,想见识水乡大漠,我不想被困在深宅之中。”
“我知道。”
“阿姊…”
吵闹的声音将两人大逆不道的话语掩盖住,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