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人生的目的主要是他自己】
安卡斯认为自己已经来到了死后的世界,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另外一个人。
“恭喜你已经来到往生世界,现在由我带你去天堂吧。”
戴着笑脸面具的男人走上前向他伸出手来,如果不看这个古怪的面具,他确实打扮的像一个天使流,鎏金色的发辫像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头顶的光环格外耀眼,安卡斯站在原地没有动,宝蓝色的眼眸温柔如水,他缓缓张开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这个世界的天使不长这样。”
男人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片刻后,面具下才传来他充满困惑的声音。
“不对呀,我看过设……不对,你耍我?”
反应过来他并没有表现出恼怒,而是把手收了回来,同时身上的服饰变回了他们原本的样子——普普通通的三好青年,他冲安卡斯微微颔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在下方天,是维度寻航者,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安卡斯。”
再次?安卡斯想不起得自己何时与这人见过,他企图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不过似乎一切正常,大概瞧出了对方的疑惑,方天耐心的解释道:“为了不影响故事走向,我清除了一些重要记忆,不过后来我发现清不清除其实无所谓,因为想改结局就必须参与故事,唉,有时候这烂摊子我是真不想收拾。”
“言归正传,是这样的,像第一次那样你死了,而且这次几乎没有死而复生的可能性,但如果你现在死了,那么这个故事只能烂尾,所以我才找到了你,”方天拍拍手,两人顿时置身于一个装潢温馨的茶室中,他们坐在茶桌前,“喝杯茶吧。”
安卡斯接过递来的一杯热茶,但并没有喝。
“照你这么说的话,难道现在不应该把我复活,让故事继续吗?”
方天没有立马做出回答,而是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轻轻揭起面具的下部,小呡一口茶水。
“我在这个时候干涉的话,那就太没看头了,而且你认为我和这个世界的最高领导者关系很好吗?那个自大狂可不欢迎我,你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这个节骨眼上把你送回去,他以后就真的不让我进来了。”
他看起来还挺委屈的,呃……应该是听起来,因为那个面具太出戏了,安卡斯更觉得他委屈的声音是装出来的。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茶色澄澈,散发出幽香,微微热气弥漫缭绕。也许他可以从方天嘴里得到一些什么信息。
就从刚才那几句话来看,这个面具怪人对Einstein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茶室外的白色虚空有点刺眼,看久了不免让人头晕,方天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尽量让自己舒服点,手中的茶盏被放下,长舒一口气,才心平气和的说道:“这里是世界边缘,不过现在主要是两个世界的盲区。”
“你是指两个世界重合造成的空间盲区?”
“是的。”
安卡斯在心里思考着,世界重合使得的异界神降世,可是为什么会发生重合?这不可能是那帮异教徒搞出来的,毕竟他们的本事全是异界神赋予的。那又会是谁教会他们召唤异界神的方法呢?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方天绕动手腕,一本烫金的皮革书出现在他手上,他拿着书在安卡斯眼前晃了晃。
“你们世界的叙书人通知了我这个异常情况,自然,在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会一管到底,话说回来了,这事我也有责任,但人总是分身乏术的嘛,所以我用了时间回溯,也就是在那一刻起故事走向彻底变了,因为我参与到故事之中,救下了你,而在此之前,你会飘到世界之外彻底消失,”他顿了顿,“我很抱歉没办法将我不知道的未来告诉你,因为这本写着未来的书已经没有用了。”
书页被翻开,安卡斯清楚的看见上面的内容正在快速消失,而这个场景他貌似在哪看过,方天“啪”地一下合上了书随手扔到了茶案上,书很重,震的杯中茶水四溅。
“抱歉,没溅到你身上吧?”方天注意到了安卡斯微微躲闪的动作,“事情太多,搞得我压力也重了,刚刚实在是没控制好。”
安卡斯摇了摇头,他现在确定了面前这个人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是为了解决异常而存在的,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目的与自己不同,他没必要去管什么,只是眼下他该怎么回去呢?既然方天说他要改变结局,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另外的办法吧?
…………
“老师,我们来了。”
缪柠挪开眼前的书本,Illusion怀里拖着安卡斯,轻了怕落到地上,重了又怕是弄疼对方,如果不是一旁还有一个影魔扯着他,恐怕连他也要倒地不起。
阳光正好,宁静的海边小屋前,缪柠躺在摇椅上,他轻轻的挥手示意他们进屋去,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在几人进屋后,他才抬眼远眺,平静的海面上,渔船的帆划开水天相接处,带有腥味的海风撩拨着他的发丝,普蓝的眼眸恰似一滩死水出神的望着远方,忽然间,风势大了起来,卷走了他肩上的淡色披肩,他回头注视着离他越来越远的披肩,默默的起身走进了屋内。
等到缪柠走进Illusion的房间时,他正在用针线缝合身上的伤口,而安卡斯则被安置在了床上。
“她看起来并不想杀了你,不过某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缪柠上前解开了安卡斯的衣扣,将外衣拨到一边,白色的里衣早被血染红,“政府的那帮人已经开始乱咬人了,利用异教,与修道院打起来,下一步恐怕会波及到邪羊,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凝固的血块把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用人血炼制的刀刃的作用就在于,无论是多强大的愈合能力都会被它所克制。
简单判断了一下伤势,缪柠掀开了染的发黑的里衣,就着安卡斯的血在其冰冷的身体上画起了符文,氧化发黑的血迹衬托毫无血色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无力,Illusion看着这些,只觉得头疼,当初如果听老师的建议直接杀了夏隐,说不定也没这么多事了,一边想着这个,一边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37次。”
“成功了几次?”
“一次也没有。”
拿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一次也没有成功。
十几秒后,他才哑着嗓子继续问的:“那这一次……能成功吗?”
缪柠摇了摇头,紧接着沉思了片刻,不太确定的回答道:“可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