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皇后被诬陷不许卫嬿婉去查，多少还有惢心在慎刑司受刑，卫嬿婉瞧着不太忍心。如今皇帝自己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进忠和她待的久了，三阿哥、傅恒和凌云彻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绝不会做出严刑拷打的事情。
卫嬿婉索性不再管。
她相信四阿哥，进忠也会相信四阿哥。
皇帝却不相信他。
说是让她看着宋常在，实际上恭嫔说着自己协理六宫，便也亲派了人来，皇帝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支开头罢了，谁也不会管卫嬿婉是不是真的日日守着宋常在。
卫嬿婉开始享受于木兰围场的风光。
此处天朗气清，风光壮丽，卫嬿婉给自己找了个好地方，因皇帝遇刺而没有太多人会出现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卫嬿婉回头看去，正是五阿哥。
五阿哥抿着唇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轻声道：“你说过，人做了错事，就一定要偿还。你还记得吗？”
卫嬿婉点了点头，以为他是为了愉妃之事而来，卫嬿婉下意识开始想着如何和五阿哥尽量委婉地解释，能稍稍在他心底多留一些关于愉妃的好印象。
她的额娘视她作弟弟的血袋、踏板或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要供他敲骨吸髓、扶他攀爬因他自己不争气而低矮瘦弱的一颗大树。
她不打算再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于是决定记着从前某一个夏夜，她栖息于额娘的臂弯，额娘哼着小曲为她摇扇。
她选择只记得这样的宁静。
所以她并不希望五阿哥记忆里的愉妃，会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模样。
五阿哥却道：“如果这个做了错事的人，与你情谊甚笃呢？你会忍心去……揭发他而令他受罚吗？”
卫嬿婉的思绪被击破，下意识地点了头，五阿哥接着道：“你发誓，你发誓你不会骗我。”
卫嬿婉如了他的意。
五阿哥似乎很紧张，他有些颤抖：“行刺皇阿玛的不是四哥，皇阿玛遇刺时，我和四哥就在一处。不过四哥的驭马之术甚佳，我便落后了许多……刺客离开时，我看见了他。”
卫嬿婉蹙眉，朝出口的方向走了几步：“阿哥，此事事关重大，您还得去皇上跟前回话。”
五阿哥的声音略大了些：“是大哥身边的太监。”
卫嬿婉呼吸一滞，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五阿哥朝她露出一个泛着苦意的微笑：“嬿婉姑姑——”
卫嬿婉知道他不能去说，他和大阿哥都算是皇后养子，大概五阿哥也能意识到，他和大阿哥在皇后心里也都一样
——但或许对于卫嬿婉不同。大阿哥、四阿哥、五阿哥还有七阿哥，他们对于卫嬿婉并不是一样的。
五阿哥笑道：“嬿婉姑姑公正严明，永琪会以嬿婉姑姑的公正为榜样，做一个清正、高洁的人。”
五阿哥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卫嬿婉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她记着皇帝在哪里遇刺，那里是凌云彻他们带人去搜的，卫嬿婉还没有去过。
她要亲自去找。
是否是五阿哥诬陷、是否是另有其人、是否真的是大阿哥。
她必须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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