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过得不太好，这倒不用多想，素练大概察觉出了什么，却没探查明白，这才是堇绣和她说了那么多的缘故，皇后和富察氏必定会暂且留着白氏的命。
但也不会叫她穿得暖、吃得饱。
她也不信寺里的姑子们会待她好，白氏不是个脾气柔婉的人，卫嬿婉也怕那些人做得太过火，白氏再一时想不开可不好了。
进保去过，便是皇帝也想留着她的意思，想来也能好过些。
卫嬿婉给姑母送了不少东西，也尽可能地提拔着旧友们，她没有刻意地把她们调去什么好地方去，但却保荐着她们做了小管事。到如今除了雨柊，春云和春婵她们手底下最少也管着五六个人了。
卫嬿婉能获得的消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接近真相。她拼拼凑凑出一个白氏的模样，总觉得她从得宠开始到她彻底失宠，总是透露出一些违和来。
她抱着七阿哥哄着，七阿哥很亲近她，见了她便不哭不闹地朝着她笑。卫嬿婉低头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稚嫩面庞，轻声呢喃：“究竟是谁想害他们呢？究竟她为什么想害你呢？”
害你和你的两个不知性别、不知名字的兄姐。
自古害人，一是所得利益最多者，二是仇恨。卫嬿婉想不明白嘉妃既然依靠皇后，为什么非要动摇——她们所言的皇后的根基呢？即便不提血脉之事，四阿哥越发大了，孩子越大便越不可能记到皇后名下由皇后抚养。
她轻轻把七阿哥交给乳母，长春宫上下能留着的宫人多是富察氏的家生奴才，一家子都捏在富察氏手上的，自然不会不上心他的事情。她惦记着今天大概进忠会送信过来，混在她的家书里，一起由春婵帮她收着。
进忠的字确实不太好看，皇后一切无碍，只是蒙古科尔沁求娶嫡公主，皇后哭了一夜，第二日便许嫁了亲女。
卫嬿婉拧着眉头看完了，她心里喟叹着和敬公主的命运，知道皇后是想给七阿哥铺路，哭了一夜便也算她们母女一场的不舍。
在皇后心里，公主是比不过阿哥的。
太后膝下还有一女云英未嫁，皇帝连告知都没告知一声，他默认了是和敬公主。
他好不容易长成的亲女儿，被他们这对夫妻、亲生的阿玛额娘轻易地割舍了出去。
但卫嬿婉不能置喙什么，所有人都不能置喙什么，因为和敬公主的这场婚事是公主的责任，也确实可以从早获利许多。
卫嬿婉只是，相隔千里，似乎微末地觉察到了几丝来自公主的酸涩。
她拆开了自己的家书，从她去岁生辰那日开始算，已经积了不少了。
最新的一封里，额娘问她，能否回家一趟。
额娘和佐禄即将回盛京去寻阿玛，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卫嬿婉知道额娘只是略识得几个字，这几篇家书里内容不少，想是有人代笔。
不过也罢，回去瞧瞧也可，说不准能得阿玛的几句只言片语。
卫嬿婉寻了个机会，混在采买的宫女中暗自出了宫，停在了大伯母安排给额娘和佐禄的院子门口叩了叩门。
不多时额娘便开了门，欢欢喜喜地揽着卫嬿婉进了屋，把卫嬿婉按在椅子上道：“你坐着、坐着，额娘去做点你爱吃的菜——佐禄——你姐姐回来了，还不去买只烧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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