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近来时常到花房来,倒也不做别的,隐隐约约地说着凌云彻的好,想来是想要为凌云彻做媒。
卫嬿婉心里并不情愿,也知道娴妃和海贵人交好,但这是主子,她也无法赶了她们走。娴妃和她的婢女惢心没什么事便让卫嬿婉帮着挑些鲜花,卫嬿婉算计着娴妃她们来的时间,提前领了差事,一人捧了花往启祥宫去了。
启祥宫里住的是嘉妃,她算得上是宫里最得宠的存在了,四执库的小宫女们都想要去她的启祥宫里伺候。卫嬿婉那时知道自己也算有个归处,倒是不曾想过这些,但如今走在宫道上想起来,心里也不由存了三分好奇。
嘉妃果真是个极美的女子,卫嬿婉听说过她来的来历,不敢多看,放下花便打算离开。
却不料是嘉妃身旁的掌事宫女叫住了她。
卫嬿婉心里打鼓,也只能跪在嘉妃面前向她请安,顺从着嘉妃的话抬起了头。
嘉妃看着她,嫣红的唇瓣轻轻一勾,发出声不屑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卫嬿婉恭敬道:“奴婢花房宫女卫嬿婉。”
嘉妃摸着她的黄金累丝护甲,漫不经心道:“什么嬿婉啊,妖里妖气的名字,以后你就叫樱儿吧。也不必回花房了,就到启祥宫伺候来吧。”
卫嬿婉心下一惊,又在掌事宫女那威逼一般的视线下只能诺诺应下。
她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的,可是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她连花房都回不去,只能换了衣服留在了启祥宫。
嘉妃晚上歇息,令卫嬿婉做她的人肉烛台,卫嬿婉感受着手上的灼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经过这样一遭。
她泪眼盈盈,嘉妃却忽然道:“你也不用委屈,谁让你就生了这么一张讨人厌的脸呢?”
卫嬿婉自问自己并不是什么出众的没人,更不能被拿来和艳绝后宫的嘉妃相比,她实在想知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症结在哪。
后来的几个月内,嘉妃每每受了谁的气便要回来拧她胳膊上的嫩肉,又不许她哭。久了卫嬿婉也摸出些门道来,她被嘉妃虐待,大抵是娴妃的缘故。
她必须自救。
直到纯妃来看望六阿哥,在庭院里看见正做着太监活计的卫嬿婉,颇有些疑惑道:“嬿婉?”
嘉妃笑了一声:“姐姐知道这个丫头?”
纯妃拉了嘉妃的手往里面走了几步,语重心长道:“妹妹不知道,嬿婉原是伺候永璜的,一直很是得力。直到有一日,有人和姐姐说嬿婉意图勾搭皇上,姐姐便打发了她去花房。”
“可是后来去查,嬿婉一字一句都是给永璜想着的,不过就是场误会……”纯妃朝外望了望,“妹妹不知,嬿婉做得一手好菜,她又用心,不如让她伺候着妹妹和四阿哥的膳食,也算是帮着姐姐缓一缓愧疚之心。”
嘉妃眼珠轻轻一转,大概也猜出些缘故了,便娇娇笑起来:“姐姐都这么说了,妹妹自然都依姐姐。”
卫嬿婉被传进了内殿,嘉妃屏退了众人,幽幽道:“这么久了,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受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