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训练下来,宁穆清可算是体验到什么是人间炼狱,累的她腰酸胳膊痛,每天趴在床上就想睡觉。
但偏偏每天晚上还要和张函瑞一起去“狩猎”,来保证自己的生命不被清空。
宁穆清“感觉……感觉达到了人生尽头。”
张函瑞“等一下。”
宁穆清的叹息声戛然而止。
无声无息的夜晚里,只剩下耳边树叶堆叠窸窸窣窣发出的声响,沉寂的夜色铺开暗蓝。
张函瑞很少那么紧张。但这次却按住宁穆清。
张函瑞“不要乱动。”
两个人便一起藏匿在夜色,借着周围建筑的掩体暂时躲避于此。
黑夜中骤然升起一抹亮光,视野中格外明显的人影,跑步的速度极快,鞋子摩擦地面都快冒出火星子。
而身后的人似有数道箭矢不断瞄准他一般,射出的飞箭沿着他奔跑的痕迹,落地的瞬间便即刻消失。
氛围不觉紧张。她经历的战斗少之又少,更别提去看别人战斗。
而眼前,就是一次战斗。
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因为手执飞箭之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只是冷冷的箭带起锋利的冷风,不断沿着那人的痕迹。
从运动轨迹来说,并不是箭追不上,而是此技能的主人,还没有玩够。
或许,他在欣赏。欣赏这死命逃亡的猎物,最后的挣扎时刻。
但玩具就是玩具,总有觉得无聊所以玩够的时候。
所以,最后一箭,带着凌厉的冷风,穿云而过,正中靶心。
张函瑞“……”
张函瑞下意识抬手,挡住宁穆清的眼睛。
那人如何惨死的画面,她没看见。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那个人被箭杀穿心脏,落地发出沉重的声音。
只是强化身体某一处机能的技能,在与这种远距离战争中,根本吃不到一点好处。
等那人的身体渐渐变成虚影,蒸发在空气中,张函瑞才松开手。
他对上那湿润的眼眸,才发现,她在为一个陌生人的死亡而哭泣。
宁穆清“他死了?”
张函瑞“嗯。”
她怔怔地盯着那处,已然灰飞烟灭之地,没有那个人留存过的痕迹。
消磨干净,荡然无存。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宁穆清“……尸体,也不会在吗?”
张函瑞“所有与游戏绑定的人,在战斗中被杀死,是不会有尸体留存的。”
除了胜利者耳边冰冷机械的电子音,往后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不会被留下。
宁穆清“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
她声线微微颤抖。似乎是无法理解。
宁穆清“为什么生命的价值被践踏至此?”
宁穆清看向张函瑞。这个游戏太过残酷,尤其是对于宁穆清来说。
她天生心软,又容易共情。要她冷漠地参与这场大型自相残杀,困兽之斗,她做不到。
张函瑞眸色沉了一瞬,而后告诉她。
张函瑞“或许,只有足够强,才能改写规则。”
那便是,我们携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