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落叶稀稀。
沾满泥土的马车停了下来。
顾随安来到一个偏僻小院,趁周围无人,他连忙跳下了马车,将手中的剑甩给了身旁的侍卫。
“闻风,随我进来。”
两人来到一处院子前,门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闻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必要调查吗?”
他推开门的瞬间,顾随安连忙后退,荡起的灰尘漂浮在空中,在太阳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显然这处偏僻的别院已经荒废很久了。
这是家族兴灭的凌府。
三年前的凌家主暴毙而亡,整个凌府销声匿迹。
刹那间这件事振动了整个都城。
凌府的所有人都被毁尸灭迹,短短几天,连本来残有的血肉之躯也没有了,最终化为一具白骨。
三年时间,没有人调查出来,费尽心血却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因为凌家主凌峰上一世作恶多端,所以灵泉下被他伤害的无辜的人太多了,要拉他一家下去陪葬。
如此荒谬的鬼神之说,顾随安才不相信。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原本的证据现在全都不复存在。
他需要一个得心趁手的仵作。
“闻风,你去张贴告示,重金招聘仵作,最好是轻车熟路之人。”
“是。”
闻风离开后,他独自一个在这里调查。
他往深处走,看到一间偏僻的屋子。
屋子面前布满蜘蛛网,蛛丝缠绕着,还有几个蜘蛛在之间爬来爬去,他握紧手中的剑,将蜘丝纷纷扫下。
还未进去,桌子上的老鼠纷纷逃窜。
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他走近一看,桌子上布满了发霉发臭餐食,三年前时间,早已凝固了。
顾随安用手摸着桌子上的灰尘,他脸色凝重起来。
这些,是凌府遇难那天留下来的。
幕后之人是谁,行事这么不严谨,只解决了府中的人,却不怕别人调查出来。
如若未其他可能,那么就是三年前的官府被人收买了,并且死亡的原因只有一个,全府上下都被人投了毒。
猜想过后,顾随安独自一人前往刑部,掌管卷宗的地方。
面具遮脸,他要以王爷贴身侍卫的身份进入刑部,查看卷宗。
刚到刑部,他就被人拦着了。
“刑事重地,不得入内!”
顾随安将腰间的令牌拿到手上,扬眉,他道。
“王爷口令,不得差池!”
等面前的两人看清令牌后纷纷行礼。
“多有得罪。”
若是以王爷的身份进入,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废物王爷,行动不便,自然也就不会如实相告,相反以这种身份出现,遇到事情能随机而变,更会引起官府的注重。
刑部放着许多案件的卷宗,个个名门奇案。
找了许久,他才找到三年前的凌府奇案。
不出意外,这个案子皆是鬼神传说。
他将目光移到末端。
他看到一个醒目的名字。
主要接手人:唐玄
他记得这人,在此案了结之后,他一并也死了,死因也是暴毙而亡。
由此推测,此人就是被幕后之人收买了,而幕后之人害怕他泄露出去,干脆一起杀人灭口。
不用验尸,唐玄也是他杀。
他想起三年前与凌府对立的关系,现在仍抱有不公,那就只有沈府,以及国公府。
……
闻风张贴完告示,急匆匆的回府派人。
路过的卿若离停了下来,看着他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问他道。
“这是何物?”
闻风看到卿若离,一停。
“回王妃,这是王爷要我贴的告示。”
说罢,闻风将手中的告示递给了她。
她将告示展开,突然笑了一下。
“仵作啊,我来可好?”
……
不久,国公府前被数多人围着,顾随安被一个侍卫推着轮椅走来。
他坐在轮椅上,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查!”
一时间,国公府门口被围满了人。
“这又是怎么了?”
“哎呀,能让这王府亲自来查的还能有谁?”
“这样说,国公府可是犯了大事啊!”
袁祁刚到府前,看到家门被围堵,他好不容易才挤进去,才得以从后门进入。
“国公国公,不好了!王爷派人来彻查府邸了!”一位侍从急匆匆的跑过来。
坐在堂前喝茶的男人吹了吹热气。
金丝楠木,满头白发,手上戴着一个翡绿色的玉,不慌不忙的恭候着不速之客。
风铃吹动,轮椅吱呀呀的驶来。
“好久不见啊,国公大人。”
顾随安手里拿着的扇子突然合上,他抬头冲着国公笑了笑。
“王爷谬言了,昨日,刚见过。”那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听闻陛下让王爷调查三年前的凌府奇案,王爷来我府中作甚?”
“你说作甚?”袁槐黎话还未落便被顾随安接了上来。
自说自话。
“莫非王爷觉得我和三年前的案件有关。”
“本王可没说。”顾随安别有意味的笑着。
国公府有没有嫌疑他不知道,但是国公这个身份倒是来的稀奇,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讲。
“那王爷为何这种阵势?”
“本王来找国公,之子,袁祁,谈谈。”
袁槐黎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须,道。
“不巧,王爷今日来晚了,祁儿刚出门。”
话罢,袁祁不知从哪跑来了。
“父亲父亲,我在。”
……要是抄家你能和今天一样,那真是很冒犯。
顾随安看着跑来的袁祁勾了勾手指。
“袁公子来得巧啊,本王刚好有事找你。”
两人进入后院,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
还未等顾随安开口,袁祁就要开口。
“袁公子,你可知我今日来所为何事?”
顾随安看向袁祁衣服上的配饰,回过目光来,他继续道。
“还望袁公子自重,我不希望有人觊觎我手里的人。”
袁祁笑了笑,发丝飘过脸庞,他的眼神暗淡下来。
“既然王爷都认为她是卿府一枚棋子了,还是要她留在身边吗?莫非王爷动了真心?”
顾随安对他的回答感到稀奇,在他眼里袁祁是一直都是一个傻到极致,没有城府的人。
但现在,他暴露了本性。
顾随安将手中的扇子展开,扇了两下,原本笑意的脸沉下来。
“干卿何事?”
袁祁唇角微微勾起。
“我若是非要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