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无羡低头慢缓而行,陈情笛被他握在手中,“温晁,我们又见面了。”他一字一顿说着,抬起头来,一双红目瞪着温晁。
“这声音……”江澄震惊不已,直到看到那人真容,在场四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蓝忘机和江澄二人悲喜交加,温晁和温逐流则是恐惧从心而来。
那人是魏婴!
温晁早已吓得躲到温逐流身后浑身颤抖。
魏无羡直盯温晁,“温晁,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温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倒在地,大喊:“温逐流!温逐流!保护我!”
魏无羡冷眼看着将温晁护在身后的温逐流道:“化丹手,你真以为,你能在我手底下保住他这条狗命?”
温逐流手一攥,便向魏无羡攻去,声无波澜,“拼死一试!”
谁知还没靠近魏无羡,魏无羡轻轻一挥手,温逐流便被一股怨气锁喉提到了半空,他眼睛死死向下翻,艰难出声:“宗主知遇之恩不能不报。”
“知遇之恩!”魏无羡手一紧,怨气又加重了一圈,他想起了莲花坞的血,子虚乌有的罪名,鸠占鹊巢的监察僚,被化去金丹跪地而死的江叔叔和虞夫人,想起血海中长眠的师兄弟们……
魏无羡红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凭什么你的知遇之恩,要别人来付出代价?!”
经过一番折磨后,魏无羡瞬移一拳穿过了温逐流身体,掏出了他体内的金丹,随后轻轻一捏金丹破碎,温逐流就此陨落!】
不少人为之叹息:“这温逐流错就错在跟错了人。”
“他若跟着其他人,下场也不会如此!”
“可不是嘛,光是知恩之恩,便能做到如此地步,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温晁吓得连滚带爬的逃了,魏无羡不慌不忙横笛吹奏,一具女尸晃了出来,女尸头发凌乱,脸上溅着血,肚子已经被掏空了,两腿腿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向温晁而去。
(岐山温氏,王灵娇,温晁的爬床侍女!)
温晁看到女尸,疑恐不定,怎么是王灵娇!
那个曾经和他同床共枕亲密无间的爬床侍女,竟然被魏无羡召来嗦他的命!
“魏婴,你今日若是敢动我,我爹定不会放过你。”温晁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但还是口不饶人,以他爹温若寒的名义来做保护伞。
蓝忘机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魏无羡一道怨气隔绝在外。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晁,“哦,是吗?”吹了一声口哨,王灵娇笑着露出一口獠牙,疯了一样扑倒在温晁身上。
响然,只余温晁的惨叫声和王灵娇撒咬皮肉的呼噜声,不过片刻,温晁便没了生息,双目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蓝忘机有些不认识魏无羡了,怎么三月不见,便修习了邪道,他劝戒道:“魏婴,此道损身,更损心性!”他握了握拳,几乎有些颤抖。
魏无羡回答:“论邪?谁有温狗邪!说到底我心情如何,旁人又怎会知晓!”
旁人吗?蓝忘机终于崩溃于心,“魏无羡!”
“蓝忘机!”魏无羡手紧握陈情笛,怨气横飞,“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
蓝忘机并非是要跟魏无羡过不去,而是担心他修习他道,终会被各世家所不容。
可他并不知魏无羡在乱葬岗发生了什么,所经历了何事,“跟我回姑苏……”蓝忘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人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那样世人便拿他没办法。
“回姑苏?是了,你们姑苏蓝氏最讨厌我这种邪魔外道了。”
“此去姑苏并非问罪。”
“那是干什么?让我修身养性,还是废我全身修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们姑苏蓝氏是谁?!”魏无羡怒甩衣袖,重重得说道。
蓝忘机眸中似有泪光闪动,说不出话。
“蓝二公子,恕江某直言,无论魏无羡是对是错,他都是我云梦江氏的人,就算要追究,也轮不到你们姑苏蓝氏来惩治。”江澄走过来,站在魏无羡身边,一字一句提醒着蓝忘机。
蓝忘机心痛如刀绞,却无话可说。最终,朝魏无羡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没曾想蓝公子和魏公子之间居然有这么一段不愉快的事情。”
昔日,在元宝镇客栈外见过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女子王翠兰边洗衣服边说道:“那时候的蓝公子该有多伤心啊,魏公子也是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一旁同在洗衣服的大娘接话道:“阿兰啊,你还认识这两公子?”
王翠兰回答道:“谈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这魏公子是蓝公子的道侣。”
大娘当场便震惊住了,眼睛死盯着面前水幕,两个大好公子,怎么就……不得不说,二人站一块还挺养眼。
“也挺好的,就是这二人有误会了,怕是会落下里有隔阂。”大娘有些担忧。
王翠兰道:“婶子,放心吧,他们不会的,我见到魏公子和蓝公子那日,他俩感情可好了。”
普渡寺的小沙弥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画面,一个个低头诵经,超度亡灵。
无了大师看着水幕时不时叹气,一七八岁大的小沙弥见了询问:“师父,您在想什么?又何顾叹气?”
无了大师道:“为师在想魏公子所修他途,终究会被世人所不容,叹气也是在替魏公子所担忧啊!”
小沙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一个人太厉害了也不行,会让旁人嫉妒,从而引来祸端!
【画面一转,来到了莲花坞,江澄和魏无羡在屋里交谈着,江澄说父母的衣冠冢他已经立好了,在江氏祠堂后山。
魏无羡道:“放心,温若寒的狗头,迟早取了来祭奠江叔叔和虞夫人。”
门外一着紫衣,长相甜美清纯的女子手里端着吃食暗自伤心。
(云梦江氏,大小姐江厌离!)
江厌离强忍泪水端着膳食进了屋,“莲藕排骨汤好了,谁要喝啊?”
魏无羡转身看着江厌离,瞬间温柔似水,“师姐,我!”】
水幕外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便愣住了,这怎么还判若两人了?!
瞧瞧,那温柔样,哪里还有以一敌对三千人的凶神恶煞?!
不知情的人盲目猜测道:“这女子定是魏公子心上人,瞧瞧那温柔样。”
“我猜也是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温柔。”
“神经!你们俩没看见水幕介绍啊,那是云梦江氏的大小姐,魏公子的师姐,在师姐面前谁还不是个孩子?!”
“这感情一事,谁能说的准,万一魏公子就心悦他师姐了呢?”
白江鹑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水幕,“不是,魏公子怎么突然就……就这么温柔了,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石水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江姑娘是魏公子的师姐,二人必是师姐弟情深,在姐姐面前,魏公子自是有所不同的。”
“也是哈。”白江鹑恍然大悟,“总要有个特殊例外之人存在的。”
【江澄端了一碗放主位的位置,后回到魏无羡身侧坐下,三姐弟交谈着什么。
片刻后,江厌离离去,留下魏无羡和江澄二人,江澄道:“眼下荆楚虽然已经夺回来了,但温若寒近日又调了数万名训练有素的修士压境,各家主提到此事,都甚是忧愁,也不知有何法子可破。”
魏无羡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江澄:“是何办法?说来听听!”
魏无羡:“还记得几年前,我曾与你提起过暮溪山中一柄黑色的铁剑吗?”
江澄问:“沉于湖底那把?”
画面上出现了一把铁剑,铁剑悬浮于半空,四周通红一片,铁剑周身散发着极大黑色怨气,看上去极其恐怖。
魏无羡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正是,此剑杀孽极重,在屠戮玄武壳中,又吸尽死魂怨气,阴煞更甚。”
画面一转,魏无羡双眼红瞳站在铁剑面前,伸出手看着那把铁剑。
“若能炼化,许能助我们破这僵局。”
魏无羡手上一个用力,那柄玄铁剑瞬间破裂变为一块石头,落入魏无羡手中。】
看着那把玄铁剑,众人纷纷猜测道:“莫得,这柄铁剑能应付那什么阴铁?”
“怨气煞气极重之物,当真能为已所用,就不会遭遇反噬吗?”
“嘶,这魏公子想法当真是别出心载,换了旁人铁定想不到这处去。”
“不过话说回来,魏公子究竟为何修习此邪术?”有人好奇。
“管他邪术不邪术的,只要能报仇雪恨,邪术也是正术。”
【玄正二十三年,岁次癸未,不夜天城一片火海。
杀戮不断,一男音传来:“清河聂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云梦江氏,率数万修士强攻不夜天城,豪战数十日,仍无法攻克。”
这时,岐山温氏大门打开,一身着炎阳纹宗主服饰,长相俊美的男子走了出来。
(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
台阶下的众世家修士惊恐的看着他,温若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不自量力!”他手一挥,一道红色的光伏自上而下,四周顿时怨气四起。
魏无羡也在此刻祭出了阴虎符与温若寒的阴铁与之抗衡。
温若寒有些惊讶,没曾想竟有人能控制他的阴虎符,不过他也没多加在意,毕竟在他看来不足挂齿。
“温!若!寒!”这时,一道呕吼声传来,一身着灰黑色,绣兽头纹家主服饰,长相憨厚,手提一把大刀的男人率直朝温若寒奔去。
(清河聂氏,前任家主聂明玦,三尊之一,赤锋尊)
聂明玦三两下便杀了大片岐山温氏修士,冲到了温若寒面前,眼看霸下就要砍到温若寒,谁知温若寒轻轻一抬手便握住了霸下,再一挥手,聂明玦便被破跪在了地上。
这时,一柄泛着淡蓝白光的长剑从远处率直飞击向温若寒,随之而来的是一袭蓝白相间校服,配一指宽云纹抹额,长相与蓝忘机别无二致,却看上去极其温文儒雅的男子。
(姑苏蓝氏,现任家主蓝涣字曦臣,蓝氏双壁之一,三尊之一,号泽芜君)】
“此人刀法了得,若还在世,尊上必会与之结交切磋。”药魔见聂明玦一手刀法使的漂亮,便想到笛飞声。
雪公点头嗯了一声,十分认同,“尊上若是遇见聂宗主,必是会与之结交,可惜就是不知他因何而……莫非是温若寒杀了他?”
无颜摇头表示不知,不过依目前形势来看,他觉得聂明玦应当会被蓝曦臣所救下。
【蓝曦臣出剑极快,与温若寒针锋相对,聂明玦得以保命,瞬间起身与蓝曦臣一块对付温若寒。
谁知,二人联合,温若寒也是应对有余,不过一瞬便将二人打退。
温若寒淡定自若的看着二人,双手伸出,寄出阴铁,手中泛着红色。
蓝曦臣和聂明玦一人持剑,一人持刀上前攻去,刀、剑却被一道红色灵力将其阻止控制在外,无法靠近温若寒。
这时,温若寒身后出现一位岐山温氏修士,他的手握在一柄金色的长剑剑柄之上,他拔剑自身后刺向了温若寒。
长剑穿胸而过,温若寒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来人,“你……”话还未说完,便倒地死了。
那修士一脱岐山温氏校服刨到半空,露出一身青色一袍,面带微笑看着蓝曦臣和聂明玦。
众人才看清他的面容,那是一张讨喜的脸,嘴角带着微笑,给人一种干净伶俐,乖巧可爱的感觉。
(孟瑶,(兰陵金氏家主的私生子,后改名金光瑶)原清河聂氏客卿,岐山温氏温若寒徒弟,实为卧底(后兰陵金氏家主,仙督)三尊之一,敛芳尊)】
蓝曦臣和聂明玦二人合力皆不是温若寒对手,有人开始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二人能力虽强,都拿温若寒没办法。”
“再厉害的武功,皆有破绽之处,我就不信这温若寒能无敌。”
“我看玄乎,一对二还如此轻松,难说的很。”
一半的人觉得温若寒会赢,一半的人认为温若寒会输。
关键时刻,看到温若寒被人偷袭一剑穿胸而死,众人目瞪口呆,一时半会难以置信。
“什么鬼?这么厉害一个人,就被偷袭杀死了?!”
“正看的精彩之处呢,一剑就捅死了,真是没意思。”
得知杀人者为温若寒徒弟时,众人炸开了锅,“徒弟杀师父啊?这算大义灭亲,还是狼心狗肺白眼狼?!”
“什么鬼?你不懂就别乱说。”有人立即站出维护孟瑶,“没看见水幕说的孟瑶实为卧底吗?他杀了温若寒,解决了大问题,那他就是大功臣!”
“一半的一半,若非魏公子有阴虎符,这场射日之征还保不准会如何呢,非要论功,一大半功劳要归魏公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