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甜。”
岳绮罗尝了一口,掩饰般咳了两声,脸上却绯红。
甜,他已基本尝不出是何味道了,这是个如何的滋味了。
他病态的脸满是愁容,侧着脸走在一边,眼神微暗,也不说着那些唬人的话了。
李莲花。
你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都好,总之你现在是我岳绮罗的。
她一旦认定了猎物,就会死咬着不放,从来不信命运,也不甘被其他人掌控,所有她都要把握在手里。
不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
就像这绿豆糕,尽管她不喜欢了,丢弃也是让她来,而不是任由着别人来。
“咳咳咳。”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这越往山林里走,风刮的越发大,卷起成堆的落叶好似在跳舞。
李莲花咳的厉害,却也不忘揽厨房的活,“饿吗?我去做饭。”
岳绮罗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肉呢?”
完了,一直想事去了,把买肉的事情忘了。
“呃……”
对上李莲花心虚懊恼的眼神,岳绮罗明白这餐是没得荤了。
不过对她来说无所谓。
“我去打两只兔子?”
询问的语气,不是问你要不要去打,而是想知道你吃不吃兔子。
李莲花没说话,一时间有些发虚,又是想到了什么。
“鱼呢?”
“咳咳咳——我有些不舒服,你饿的话昨晚剩了个萝卜汤可以垫吧一下,我晚点再给你做吃的。”
他胡诌的时候话就会变多,而且说的很快。
“好。”岳绮罗意外的乖巧,点头答应了。
他有些意外,刚背过身去,在她看不见苦笑着摇摇头,回了一楼他的房间。
李莲花刚卧在床榻上,就止不住一口血喷出。
他缩着身子,把被子卷在身上,看着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只是可惜了这床被子。
刺骨的寒意席卷着支离破碎的身体。
厚厚的棉被的覆盖只是杯水车薪,他奋力运转着自身仅存的内力,想试图压下这股寒意。
努力的直起身子,熟练的点着穴道,驱散丹田里那致命的寒气。
可中毒已深,何止是丹田呢?
“噗——”
等他再呕出一口血,脱力的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真狼狈啊。
他意识有些模糊,依稀感受到了门却被打开了,他落入了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
“我这是自带的寒症,你不用担心。”
他早就为自己找好措辞了。
“我不担心,然而你似乎是想糊弄我。”岳绮罗的下巴挨着他的发顶,她边说着边给他把被子裹紧。
她没有法力,那什么白狐皮毛都是靠着前些日子李莲花杀鸡留的鸡血画了个法阵。
那个法阵,还是她那个该死的师兄交给她的,不得不说,还真有一手,那些猎物自己就送上了门来不说,她前几天再去查看居然还有偶然发现。
岳绮罗看着依然在发颤的李莲花,嘴角勾起一个诡异又讽刺的笑容。
他这个样子,糊弄她?她可分得清什么是病,什么是受伤。
天资聪颖如她,可却从来没有学过跟疗愈有关的法阵,也不会什么炼丹。
确实有些棘手。
“岳姑娘,我怎会糊弄你,你那般聪明。”
他还有力气嘴硬,看来是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
可李莲花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她便觉得烦闷。
她好像遇到他之后一直在生气,一直在烦。
吧嗒吧嗒——
李莲花靠在她身上,这泪水,自然的滑落在了他的额前。
“你哭了?”
他想抬手去为她拭泪,可刚刚已经用尽了力。
没用的好似一个浮萍,只能依靠着她。
岳绮罗不知自己为何会落泪,且她根本没有发觉,是他问出了那句话,才后知后觉。
原来,她哭了吗?
这可不同之前玩闹似的假哭,这是包含着什么的泪水呢?
岳绮罗站起身,把他轻放在了床榻上,他不敢闭眼,怕小姑娘情绪更不好。
只见她拔下了头上的发簪,不带丝毫犹豫地、迅猛地捅进了自己左手臂上。
发髻上失去了唯一的支撑,她青丝散落如瀑布,若是忽视她手臂上的伤,此时应当是个很唯美的场景。
鲜血顺着伤口溢出,整个左手臂的伤口透着布料却也血淋淋的。
右手快速利用直流的血液结印,她这是在强行利用鲜血试图催动法力。
近黄昏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岳绮罗面目表情的如同死人,却因那抹红显她的妖冶无比。
一股妖风随着她的气势迸发出来,她丢下右手的簪子,两只手配合着凛冽熟练的动作,像是挽了一个利落的剑花。
随着她掌心张开,大、小拇指和食指搭成一座桥指着榻上的人,红色的光芒线条闪烁,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床榻上人的身体。
“岳姑娘!”
李莲花一时间无措,心里有千百种念头和想法。
她似乎在用一种术法损伤自己而为他疗伤续命。
他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