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岳绮罗是不需要睡觉的,在昨晚躺在床上就莫名的睡着了,她都颇觉奇怪。
莫非是什么迷香?安神香?
不会,这东西若是点了,她怎会不知?
她坐起身,床边是叠整齐且连夜改好的衣物。
脱下早已破损的乞丐服,换好衣物,她又披上了昨天李莲花的外袍,下楼便闻到了一股香味。
李莲花不同之前了,现下的衣服又少,颜色也偏素,他倒是想寻一件鲜艳颜色的衣物给小姑娘,只是确实没有,而这件衣服料子比起其他更好,他也没穿过几次。
倒是这白色的衣服却衬的小姑娘的脸更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
“这是你改的?手还挺巧的嘛。”
她眼睛亮晶晶的有一丝狡黠,嘴角微翘,没有称呼,话语里有着熟人间才有的挪揄感,李莲花有种认识她已久的错觉。
“没大没小的,我这忙了一晚上一声谢谢都未听到。”
岳绮罗被伺候惯了,说到底第一次这么有耐心的哄着人,无非是因法力的缘故,眼下却有想陪眼前人玩下去的冲动了。
他说一套做一套,嘴比石头还硬,比利剑还刺人,但行为却又透露着君子,儒雅的一板一眼,就是不知是否为伪君子了。
“这是我第一次穿别人特意为我改好的衣服,很合身,谢谢。”
她说的是实话,在青云观时,穿的道袍都是一样的,后来倒是有人为她买过衣服,哄她开心,这特意改的还真是第一次;虽李莲花他穿过,上面还残留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但她不反感。
小姑娘那张可爱的小脸一晃一晃的,她扯着衣摆的模样还有股炫耀的味道,一下子变得生动活泼起来,这莲花楼仿佛也不再那么死寂了。
李莲花咳嗽两声,别过脸去:“你别,搞得怪煽情的,只是改件衣服而已。”
“李莲花,我决定了,我一定要跟着你。”
你不过是玩具,等我玩够了再丢了你。
“唉——,岳姑娘,在下不过一名江湖游医,且不说别的,我这自保都难,怎么能...”
岳绮罗这样子落在李莲花眼里,无非就是之前吃过苦头,现在稍微有人对她好点她就想依靠。
“那我保护你。”
岳绮罗听着烦,赶忙打断他的话,捂着耳朵就坐下了。
“岳姑娘...”
李莲花哪能信她的那句保护,就算心里动容着却还想胡诌些什么骗骗小姑娘,他这要去找师兄也不可能带着她啊,可她样子分明是不会再听他说了。
......
只能说一个锅配一个锅盖吧,岳绮罗养伤的这个月,他找机会说这事她便装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他被堵得死死的。
李莲花还发现她吃饭很奇怪,基本上没什么爱吃的,扒几口饭,喝点汤就不怎么吃了,肉也不爱,可按道理来说这吃过苦的人理当多吃肉补补,或者更珍惜每一口吃食,难道她在帮他节省不成?
说到节省,衣服首饰,他倒是想不节省的带她去买,不过攒的钱都不够自己花,那天下定决心打算带她去镇子上买点。
结果岳绮罗却回答:“用不着,你多改几件穿过的给我就行。”
这无欲无求的,李莲花都纳闷,不是自己要死了,是人家姑娘患上绝症命不久矣了。
不过她倒是喜欢吃糖,李莲花身上常备着糖,被她知道后就每日不厌烦的要上那么几颗。
“你今天把饭吃完,多吃几块肉,不然就别吃糖。”
见她伸手又问他讨糖,他突然想了个办法,来了句这样的要求。
“凭什么?”
还跟她提要求?这人凭什么?
岳绮罗轻拍桌子站了起来,灵动的眼睛里全是不满,撇着嘴。
“凭我掌管家里的小钱库啊,你想吃可以,倒是自己买啊。”
李莲花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这一副小姑娘家家耍的性子倒是实打实的,不过他丝毫没意识到“家里的小钱库”这字眼有多会让人误会。
“李莲花,你是真想死。”
岳绮罗拂开他的手,只想单手去掐他脖子。
“小姑娘家不要动不动喊打喊杀。”
又来了,又是这样的语气,跟她那所谓的师傅可真像。
她上前一步,手直奔李莲花脆弱的脖颈,还没等她碰到他,便被轻易躲开了,他甚至在一瞬间像是退后般撤了好几步。
该死,他那奇怪的步法像极了奇门遁甲,变换莫测的就算她知晓,也根本摸不到边。
岳绮罗想到自身现在没有胜算,干脆顺势坐在地上不动了。
李莲花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许诧异,更多的确是无奈。
“岳姑娘,我可没碰到你,别碰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