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岳绮罗见他弄好了药上来,眼眸紧盯着他,卖乖似的扯出一个笑容。
这时候只需要一个勉强的笑容便能树立一个坚韧善良的小草形象,到时候他在哄哄她,她掉几滴鳄鱼的眼泪,男人就会彻底放下防备收留她了。
“确实挺麻烦的...”
啊?
李莲花也是完全没有按照设想的发展说话,还又找补了一句。
“我的诊金是五两银子,我看姑娘你这样也拿不出钱,你说麻不麻烦?”
或许是斜睨到了小姑娘诧异的眼神,他起了坏心眼,想逗逗她。
不过是钱?他就这么肤浅?
岳绮罗内心鄙夷着这种俗气的行为,但是手却抓紧了自己的辫子的发尾,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泪水也在眼睛里酝酿的打转了。
完了,玩脱了。
见到小姑娘灵动的双眼泛起了一层水雾,李莲花意识到自己的话被她当了真。
“对不起,大哥哥,我确实没有钱。”
“哎呀,我跟你说这个做甚,诊金先不说,你先把伤养好吧。”
两个人同时出声,岳绮罗听见他的话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男人要不近人情的把他赶走呢;这可不行,万一他死了,她得费多大劲再找个“大补丸”,她可嫌麻烦。
看眼下不是她提出说要留在这,是李莲花主动的说要她把伤先养好。
“好,谢谢你,大哥哥。”
李莲花点点头,微弯着腰靠近,抬手轻微拨开了小姑娘依然揪着辫子的手。
“别揪了,越揪越乱。”
显得怪可怜的,弄得好像他欺负了她一样。
“在下李莲花,不...”
谁想晓得你叫什么?区区凡人而已。
“李大哥,那我叫你李大哥吧?”
李莲花没应,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叫声大哥确实也可以,但是他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
“你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就是要好好养着,不然容易留疤。”
姑娘家家的,应当都不想留疤吧,她背后的伤口很大,若是道很长的疤,不得哭晕过去。
“没关系的,我相信李大哥不会让我留疤的。”
岳绮罗眉眼弯弯,月牙一般带着笑意,给予他了充分相信,他转移了视线到刚捣好了的药上。
比起她的充分相信,他突然觉得她是不害怕留疤的。
伤大部分都在背上,她自己不好上药。
李莲花轻咳一声,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进退两难。
岳绮罗显然是发现了,在他注意力都集中在思想斗争时,不着痕迹的轻挑了一下眉毛。
“我换个动作,麻烦李大哥帮我上药了。”
他手微微颤抖地拉开了外袍,少女白皙的背部在划破的衣衫前基本一览无余。
“抱歉了,姑娘,医者仁心。”
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嘴上或是心理暗示或是安慰自己,视线这才移到了伤口上。
擦去血迹,他快速用竹板挖了捣好的药涂上去,岳绮罗刚感受到微凉的膏药在灼热的伤口上,还没反应,他立马又拿起刚刚早就准备好的纱布。
此番两人都没说话,他紧锁着眉毛上药包扎都很快,岳绮罗趴在床上偏着头看着他,对于这种小伤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只是他红的仿佛熟透了的耳朵实在有趣。
“好了,暂时这段时间都不能碰水。”
他清冷的声音一时间仿佛给这逾越的动作画上了距离。
她眨巴眨巴眼,抿着唇:“可是我好脏,好想洗澡。”
“洗个脸都不行吗?”见李莲花不回话,她又想试图起身。
“……行。”他低下头垂着眸子转过身去,心里闷海愁山。
真是捡了个麻烦。
要不是刚刚抱她进莲花楼时早就探过了她的脉,没有丝毫内力,而且一看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
说不定呢,这就是哪家大小姐从家里逃出来的,赶紧好了送走便是。
李莲花啊李莲花,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这在阎王爷手里活一天算一天的,难道还想着拯救别人吗?
说不定不知道哪天就疯了,真是可笑。
师兄啊,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