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云昭的逼问,萧若风张了张嘴,但最终哑口无言。
四周安静了下来,景玉王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被萧若风拽了拽拦下了。
见萧若风吃瘪,青王险些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于是恶向胆边生,继续煽风点火,“昌平姑姑切莫动怒,虽说平离君参了九弟一本,但这奏折上所言,或许也不可尽信,兴许真的存在什么误会也未可知呢?”
云昭轻声一笑,瞥了眼小心思昭然若揭的青王,声音冷淡,“误会?狂悖,忤逆,徇私……平离君弹劾的那些罪责,哪一条是误会?”
青王努力回想着早朝时的情形,那时见平离君的上书弹劾萧若风,他心中狂喜,反而没留心平离君的进言,只记得说什么行事狂妄,不明是非……反正就是措辞文雅的将萧若风从头到尾骂了一遍就是了。
说实话,即便是他喜欢背后找父皇告状,也只是悄悄上眼药,明面上他倒也没有多么的——自在随心。
可是如今,打击萧若风的机会就在眼前,所以,哪怕是损了他‘兄友弟恭’的形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眼前的机会。
青王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故作不解地看向云昭,“昌平姑姑,这可不能乱说,九弟风姿无双,人品贵重,朝堂上下无不敬仰,怎么可能会如平离君上书的那般,犯下诸多罪责呢?”
云昭目光掠过阴阳怪气拱火的青王,沉声道:“学堂大考初试,学堂弟子柳月私自调动巡防营三支小队,若无琅琊王萧若风授意,柳月一个无官位在身,又无调令的学堂弟子,如何调得动巡防营?
学堂大考终试,全城封禁,百姓闭门不出,听说是学堂的人提前清了场,我倒是不知,学堂竟然这般厉害,一个考试,竟然全城百姓都要避让。
可如此行事的结果呢?依旧让有心人之人混入考试,险些将考生屠戮殆尽,简直是无能至极。
更可笑的是,大考结束,将所有罪责推到一具插着树枝的尸体身上,学堂反而置身事外,敢问学堂的小先生,十几条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今日你一身学堂弟子服,可曾记得大考中惨死的十几个考生,还是说,学堂想要收的弟子收了,其他的便可有可无了?”
云昭冷笑一声,看向眼神错愕的萧若风,语气幽幽,“至于这忤逆之罪,若本宫记得不错,早在三年前皇兄便封你为琅琊王,赐下王府,可三年过去,身份琅琊王的你却依旧未搬入琅琊王府,这不是忤逆,又是什么?”
一顶忤逆之罪的帽子扣下来,不止萧若风自己都愣住了,一旁的青王和萧若瑾也瞪大了眼睛,上首的太安帝更是惊得连手中的奏折都掉了下来。
太安帝三年封了四个王,第一个封的不是母族势大的青王,也不是年纪稍长的落羽王,更不是声名不显的景玉王,而是……琅琊王。
北离西面有座大城叫琅琊,昔日琅琊城发动叛乱,还是皇子的萧若风领军平乱,归来之后,太安帝为赞赏其功绩,封其为琅琊王,并赐下王府。
所以,萧若风就成为了平辈皇子中第一个获封王爵的,可是三年了,他依然没有正式入住自己的府邸。
若是如此,说一句忤逆似乎也不算错?
但忤逆毕竟是大罪,若是真的认下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太安帝急忙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昌平啊,此事朕早已知晓。若风性情谦逊,自认难盛其名,故而朕并未催促他搬入王府。”
所以,这忤逆之罪什么的,太过了。
“是吗?”云昭声音低了下来,不喜不怒,“既然皇兄都这般说了,那……不如就把这琅琊王的封号给去了吧。”
“什么?”太安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皇兄可是没有听清楚?无妨,昌平再重复一遍便是。”这一刻,云昭显得尤为耐心。
在太安帝不可置信地目光下,云昭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如把琅琊王这封号去了,您方才也说了,琅琊王觉得自己难盛其名,既然如此,为何不如了他的愿,把这琅琊王的封号给去了,顺便,把这王爵也一并抹了,没了这琅琊王之位,忤逆之罪也就算不上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