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庄重威严的“乾东城”三个字终于映入了他们的眼帘,而城外半里之处,早就有近百铁骑等在那里了。
百里东君探头望了一眼,就一步从马车上跃了下来,语气中满是欣喜:“陈副将,你们怎么来了!好久不见啊。”
为首的那重甲将军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没有回应百里东君的呼唤,只是上前踏出一步,甩出一条铁链,两侧立刻奔出士兵接住了那条铁链。
“来呀,把百里东君给我绑起来!”
百里东君下了车见到熟人心情正好,却没想到却一下子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他愣了一会儿,随即破口大骂:“好你个陈副将!几个月不见,胆子这么大了!”
“带回侯府!”陈副将懒得理会他,挥手喝道。
“得令!”军士们将百里东君拖到了边上的一架马车上,猛地一甩马鞭,急急忙忙地就朝城内行去。
“阿昭,阿昭,我一定会出来的,你可一定要在乾东城多留几日!”百里东君的声音透过马车传了出来。
云昭无奈一笑,朝着前方的马车挥了挥手,不是她不讲义气,实在是家务事,她也不便插手。
*
乾东城。
那处隐匿在深处的院落,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这琴声清澈明净,若山间清泉一般,缓缓而出,潺潺流动,似有高山流水的雅致,却也带着故友相逢的轻快。
云昭席地而坐,小酌着新得的月落白,闭目听着悠扬的琴声,好不惬意。
过了许久,琴声停止,她缓缓睁开了眼,看向那仙气十足的老者,开口说道:“古先生要不要出去走走?”
古尘缓缓一笑:“怎么?又是哪个老家伙让你传话了?”
云昭将空了的酒杯放下,“是吕师兄。”
“这是第几次了?”古尘捋了捋胡子。
“数不清了。”云昭重新倒了杯月落白,有些感慨。
“小云昭,觉得老朽该去吗?”
云昭撇了撇嘴角,看来不管多大年纪,口是心非都是避免不了的,明明古先生自己也想去,偏偏还要问她,难不成来日见着了师兄,还要说一句“我本不想来,可你多次相邀,我实在盛情难却?”
“我觉得先生,您该去。”云昭一字一句道。
“为何?”古尘笑了笑。
云昭轻叹一声,“您年纪也不小了,总是把自己关在一处,孤独极易多思,还不如约上一二好友四处走走,即便是不愿远游,亦有故友相伴,也好过独自一人日日喝闷酒打发时间。”
“况且,这几日约莫会有恶客登门。”云昭眼中带着深意。
五年前,天外天的那群家伙便想将古先生带走,可惜武力不够,领头的女子说是五年后会再次登门,算算时间,差不了几日了。
“小云昭是想我临阵脱逃?”古尘缓缓地说道。
“这倒不用,只是到时还望先生陪我演一场戏。”云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古尘一眼。
“哦?什么戏?”话落,琴音再起。
“自然是儒仙身死的戏。”云昭顿了一下,幽幽地说道,“古先生觉得如何?”
“小友觉得如何?”古尘淡淡一笑,反问道。
云昭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酒杯,“我觉得甚好,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亦生亦死,亦死亦生,如何不是一场好戏?”
古尘长叹一声,他又如何看不出这孩子的打算。
当年西楚一战,他深受重伤,师兄替他而死。
他躲在乾东城修养旧伤,几年前无意间收留了这孩子,这孩子纯善,念着这份恩情,这些年费尽心力调养他的身体。
他体内的暗伤早已痊愈。
他不惧生死,若是之前他那副身体,死了便也死了,可如今只身赴死,岂不是拂了这孩子心意。
迎着古尘深受触动的眼神,云昭不自然地撇开了眼,“您也别多想,我也不是为了您。”
“哦?不是为了老朽?”古尘挑了挑眉。
云昭轻咳一声,故作淡然,“这是自然,您好歹酿酒之术尚可,若是因了几个鼠辈丢了性命,委实可惜。”
“原来如此。”古尘似恍然大悟。
“只是百里东君那小子的酿酒术尽得老朽真传,即便没有老朽,小友你也不缺好酒喝。”
百里东君?
虽说酿酒之术不错,但……
“他还差的远呢。”
作者说:
昭昭女儿你,也是口是心非啊~
儒仙死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纠结了一下,还是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不过,儒仙这个身份真的很麻烦,不只是北离忌惮,就连天外天也想要他的药人之术,所以,儒仙这个身份还是死了比较好,还必须光明正大地死。
但西楚儒仙死了,古先生就能自由自在地活了。
动漫和原著中,古尘和望城山的掌教吕素真似乎是好友,吕素真还派了王一行来想接古尘回望城山。
只是天外天和萧若风来得太快了。
所以,这一次就让古尘去望城山吧,只是以吕素真友人的身份。
毕竟,西楚剑仙身死和古先生活着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