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蓝曦臣身上，一心思索昨夜的事。
身上的伤不是很疼，至少绝没有他一开始设想的那般难受，约莫是蓝曦臣做了什么。
仙门之人，总是有办法的，只是代价不会低。
再抬头时，对上一双无比灼热的眼。
“兄长？”金光瑶愣愣唤道，这眼神……是何意？
蓝曦臣朝前一步，神色郑重，“阿瑶，……昨夜那个吻，是我的错。”
金光瑶的脑子轰一声炸开。
耳边响起的只有远方若隐若现的门人们说话的声音。
分明外界那不是无声，可金光瑶的世界却静悄悄的，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他自己……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蓝曦臣的身量是极为高大的，金光瑶原本就比不得他，如今半躺在床上就更是不如。
以至于蓝曦臣的目光他避无可避，不得不对上那双蕴藏着无数情思的眼眸。
他不说话，蓝曦臣却并未就此放过他，语气万分抱歉：“全是我的错，阿瑶。”
可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金光瑶不放，视线专注极了。
那视线如有实质，裹着灼热的执念，烫得金光瑶不敢直视。
他不想这样的。
无论刚醒来时，还是昨夜都只想要维持和蓝曦臣的关系。
朋友的关系，兄弟的关系。
蓝曦臣脸不知什么时候红了，耳尖都蔓延上别样绮丽的色泽，他紧握着拳，再抬眸时吞咽了下因紧张而生的唾沫，继而深深望向阿瑶。
“阿瑶，我……”
“昨夜的事，我会负责的。”
金光瑶脸色僵硬了片刻，脑袋里一片空白，许久才找到拒绝的理由，“我是男人。”
“哪怕你是男人，也未尝不可，仙门之人不必顾及凡世的规矩礼法。”
“蓝氏不会同意的，你家中的三千条家规更不会同意，曦臣大哥，那只是个意外罢了。”金光瑶垂着眼：“就让一切都回到原本正常的样子不好吗？”他的声音越发低弱，仿佛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不对。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却并无思考的时间。
“蓝氏族规并未说过不许与男子相恋，所以阿瑶不必忧心。”
“便是说了，那又如何？”
蓝曦臣握住他的手，语带急切：“阿瑶，看着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青年的声音仍是温润的，可隐约带着颤抖，金光瑶不想承认他的紧张是为了他。
为了他？为什么呢？他不能理解。
可是无论怎么样，对蓝曦臣的信任大概是已经成为了本能，他还是抬头，与蓝曦臣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大概是本能，他很快又要低下头去，却最终没有。
不是因为他忍住了，是对面那人的手落在了他的下巴上，迫使他不得不正视起自己先前说的话。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有那双眼，温润宽和，仿佛无垠大海，一直一直看着他。
心绪逐渐平复，金光瑶偏头躲开蓝曦臣的手，后者倒也没有阻止，眼中是比起金光瑶只多不少的忐忑。
“我心悦于阿瑶，在许久之前。”
金光瑶：“……”他什么也没说，平日极力伪装的温和消失不见，这一回不光是脑袋空白，便连面上也是一片空白。
蓝曦臣继续说：
“其实并非因为昨夜之事，我想说这件事已有许久了。”
“阿瑶，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十几年吧。”原本清晰浮现的一个数字却未曾说出口，下意识的，金光瑶选择了这个含糊不清，仿佛不甚在意的回答。
颤抖的长睫昭示着情绪的不安，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只有面上还维持着勉强的镇定。
可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绝不能答应，可若是拒绝，却担忧两个人的关系再不复从前。
于是只能按住胸膛，勉力维持面上镇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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