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妥当,让你去假扮新娘,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说起这个,聂明玦的掌心便止不住地颤抖。
他的眼神落在孟瑶的手臂上,仿佛还看得到那日这两只手臂最后都不断渗出鲜血的场面。
孟瑶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受过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因为当时他也身受重伤,确实已难以坚持,估计会拼尽全力背着孟瑶离开。
孟瑶注意到他的视线,故作不经意地以有些为难的姿势动弹了下手臂,下一瞬果然传来钻心的痛意。
“嘶……”痛的真实的,伤也是真实的,他只是稍加利用。
聂明玦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握着他的手检查:“伤口没好?”
这是自然的,毕竟他自己的伤都没有好全,现在做出某些动作时牵扯到伤口,也在不断地感受着那种痛。
本来聂堡主铁血硬汉,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点伤就如何如何了,可一想到一向体弱的孟瑶也承受着这样的痛,他就觉得难受。
心中的激越情绪越发难以忍受,聂明玦脸色一沉,猛地站起身,脸色黑沉如锅底,出了孟瑶的房间。
半刻钟后,医者总算是应他的要求紧赶慢赶地到了此处,聂明玦板着一张谁都欠他二五八万的脸,语气严厉地叮嘱给孟瑶用上原本给他的药材。
“他伤势严重,手被鬼气腐蚀过,后面强行被灵气催生出来的肌肤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阿瑶又一向体弱,把我的那份药材给他。”
堡主的药和孟瑶原本该用的药不是一个等级的,仙门四大世家多年积累,总有些珍贵的药材是有奇效的。
巧的是要给聂明玦用的其中一味药正在此列。
珍奇药材可遇而不可求,就算不止一株,也并非寻常的门人弟子能使用。
医者点点头,“是。”他们清河聂氏和其他的几家不太一样,是一言堂来着。
家主那脾气,实在是没几个人敢和他唱反调。
而此刻,屋内的孟瑶左手攥紧了被子,不顾伤口还未长合,刻意用了全部的力道,也不顾及伤口是否崩裂。
他脑海中的画面还停留在刚才,聂明玦嫌恶似地偏过头,随后猛地起身离开的画面。
这么厌恶他?
那为什么还要来看他?
孟瑶是真的不理解,分明这个人表现得如此不喜,居然还要忍着心里的恶心来看他。
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要让他知道他的厌烦。
真是……还是那么讨厌啊。
孟瑶眼底都是阴沉,鲜血溢出,鼻尖闻到一阵明显的血腥味儿。
这感觉并不很难受,反正痛苦是他人生的常态,只是那种以为得到关怀,但那人转头又甩了他一巴掌的感觉如烈火灼烧。
聂怀桑一进来就惊叫出声:“孟大哥!你伤口裂开了 !”
他本来是个什么都不管的大少爷,刚出去玩儿回来就听说他大哥和孟瑶受了很重的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个箭步就冲上来了。
“怀桑?”孟瑶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很扭曲,差点就暴露了刚才那狰狞的面目,好在最后关头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聂怀桑脚步一顿,迟疑地看了看孟瑶,刚才是他的错觉吗?
孟大哥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呢?
他把脑子里那种奇怪的感觉甩出去,这才跨出最后一步,直接坐到了孟瑶床边。
“孟大哥,你要不要紧?”他的眼神落在孟瑶肩肋处晕染开的鲜红上,害怕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担忧:
“我叫人重新包扎。”
“不用了。”孟瑶把人叫住,脸色苍白如纸,聂怀桑转身看他:“怎么了孟大哥,你这伤口估计裂开了,不重新包扎容易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