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聂氏的家主是个严厉到人所共知的人。
孟瑶则是个病弱，但手段狠辣到人所共知的人。
哪怕他长了一张再如何无害的美人面，也改变不了。
但是很多人会因为这张面皮，忽略其人的手段和其他，只知道一点——
那个人在注视着他们。
聂明玦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些。
他以前是绝对不会注意这些的人，但是现在不得不注意。
孟瑶的能力确实出众，但他办事的某些手段也真的让他不喜，尤其是他还有那样一个出身，很难不让人觉得是不是出身的缘故才导致他骨子里买全无半丝大丈夫的风度。
但为什么还留着这个人，聂明玦权当自己是爱才之心。
两人走了很久，直到进了聂明玦的书房，孟瑶跟进来，正要请示是否需要关门，就被一声刺耳的关门声打断。
吱嘎一声，显然不是风在作怪。
孟瑶抬头看向聂明玦，发现男人正看着他。
那双格外严厉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他，眼里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暗色。
“阿瑶……”
这一声简直衬得上喟叹，孟瑶忍不住想，明明厌恶他，还能这么叫他，发出这样的柔和的声音，也算是难得了。
“家主。”
聂明玦虽然能和他凑近乎，但是他是下属，应该谨守自己的本分，胆敢真的和对方对待自己一样的态度对待他，只怕是又要被多扣上一个不知所谓的罪名。
聂明玦久久没说话，半晌，就在孟瑶以为他是睡着了的时候，这人终于开口了。
“去探查的门人怎么说？”
这是公事，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说刚才的事。
这实在不符合聂明玦的性格，他这样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人，怎么……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男人开口了。
“阿瑶，那些人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你的行事确实太过。”
“属下明白。”面对上司的指导，无论心里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应该装出接受的样子，“多谢家主提点。”
孟瑶深谙此道。
或者说，他待人本就是如此。
逢迎奉承，却又要叫自己看上去如君子沐风，不那么狼狈，尽量体面。
聂明玦指尖微动，瞧着对方那副逆来顺受，但实则心中自有一把算盘的样子甚是不快。
“现在，汇报情况吧。”
“是……”刚才一瞬间的违和感不足以让他觉得诧异，反正他对聂明玦这个人也是畏惧的，能早点交代完公事就走，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怕是需要精锐弟子前去，那邪祟，很棘手。”
想到进来聂明玦盯着他的时间好像越发多了，孟瑶顿了顿，说：“属下自请前去。”
以他的身份和实力，去除祟足够了。
聂明玦却沉声回：“既是棘手，你去未必够，我亲自去。”
“那属下……”
“你跟着一起。”
孟瑶这一次是真的没忍住，诧异地抬头看去，对上男人格外严肃正经的眼神。
“怎么？”聂明玦也朝他看过来，“又什么不对？”
“没……”
只是觉得奇怪，这股诧异的气冲到胸腔，惹起喉间一阵阵的痒意。
“咳咳咳……”连绵不断的虚弱咳嗽声响起，一开始声音很小，后来却渐渐抑制不住，越来越大声，也能听出其中的虚弱。
聂明玦板着一张脸，递来杯水，还在书案边缘拿了什么东西加进去。
“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