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的剑光破开前路时,苏昌河正扶着恨水喂水。
自前面恨水套回雪月城,这人就彻底不装了,直接将人困住,马车上的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东西有了用处,纤细的两根银链紧紧锁在脚踝上,稍微一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哗啦哗啦的雨声传来,外面在下雨。
李寒衣单手持剑立在树梢,眼角眉梢都是冷意:“苏昌河,放了我师姐!”
雪月剑仙李寒衣的声音实在是很好认,苏昌河笑着看向激动起来的恨水:“怎么,如此迫不及待?”他的语气仍然是温和的,但显然眼神是十分可怖的,仿佛漆黑幽深的一个漩涡,将吞噬被注视到的一切。
恨水闭上眼,畏惧地摇头。
泪光在她眼角闪烁,与脚踝上冰冷的锁链一样,都昭示着苏昌河并非看起来那么温和。
李寒衣没有耐心,若非顾忌着恨水在里面,恨不得一剑劈死苏昌河。
“别怕,你怎么会怕我?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粗糙的大手落在少女雪白的脚踝上,语带怜惜:“等李寒衣走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恨水抗拒地闭着眼,眼睫不断颤抖,指尖也泛着微白。
要李寒衣离开,当然需要对战一场,而这一场,也许需要双方生死相搏。
他的意思是,他要杀了李寒衣。
想明白后恨水猛地睁开眼,“不要。”
苏昌河对上她充满恳求的眼神,喉头无声滚动,他当然知道恨水不是为了他才露出这样难过的样子,只是为了外面的李寒衣。
毕竟在他认定的另一个世界,恨水与李寒衣关系甚好。
他还为此嫉妒过多次。
大手将她的手拉开,男人的眼中全是决然:“恨水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外面兵刃相接的声音渐起,恨水在马车里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奋力撑着软绵的身子,靠在车壁上,掀起帘子一角。
李寒衣不愧是雪月剑仙,月夕花晨之下,苏昌河艰难抵挡,恨水松了口气。
两个人越打越激烈,最后双双看了一眼停在风暴中心的马车,最后默契地离了这一处。
恨水焦急之下脱口而出:“寒衣!”她担心的不是李寒衣的武力,而是她会中了那人的圈套。
毕竟是暗河中人。
“你就这么喜欢雪月城的这群人?”身后蓦地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低喃,仿佛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自言自语。
恨水转身艰难,也便没有回头,目光仍然落在马车外,“你是谁?要做什么?”
“故人。”男人温和一笑,与苏昌河那种明面上柔和实则阴冷的感觉不一样,这人给她的感觉当真是温润如君子:“只是,恨水应当不记得我了。”
“是不记得,阁下也是和苏昌河一样,来抓我回去的吗?”
说是回家,但罔顾她的意愿,不就是强迫?
坐在马车另一边的人蓦然一叹,“这件事情是昌河错了。”
“我带你走。”
说着,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恨水的手腕儿,转瞬间就到了马车外。
恨水难以置信:“你……是来救我的?”
“自然。”男人一手执伞,语调轻缓:“恨水所愿,即我所愿。”
“既然如此,我不回雪月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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