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气氛很明显的沉默下去。
鬼方恨水……鬼方恨水……
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鬼方这个姓在当今天下原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司空长风和当年的旧人几次三番追查过,确实没有一个以鬼方为姓的独炼器世家。
没有浮玉山,也没有鬼方恨水。
甚至找不到一家姓鬼方的寻常人家,所以当初的大家才会那般一致地认为那只是一个格外真是,也难以解释的梦境。
谁知道忽然有一天,梦里的那张脸出现在眼前,梦里的那个名字也一并出现。
这样的情况多少有点超出司空长风的理解范围,好在他只是老了,不是思维也跟着古板起来,还能尝试着和眼前的姑娘交流。
“你母亲也叫这个名字。”
“是吗?”恨水虽然虚弱,但一想到这是关于自己的过去,或者是关于母亲的过去,就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偏头看司空长风的时候眼神格外专注。
司空长风一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不知道。”恨水很坦然,她就是什么都不记得,额角的汗珠变多,凝成一颗颗较大的,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少女低低缓异常的语调伴随着她握住萧瑟的、越来越大的力道,像是要将人的手骨生生捏碎:“我, 我醒来的时候就只记得鬼方恨水这个名字,关于其他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雷无桀跳出来,“是的是的,枪仙前辈,恨水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当时还是我正好路过,把人救了起来。”
司空长风眼神一变。
“救起来?在此之前,你遇到了什么危险吗?”就算那只是个梦,司空长风也没办法看着这张脸的主人遇到危险,他的语气沾染了几分急切,既是不解,也是想要帮忙,“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男人摆出枪仙的气势,看上去比起刚才的漫不经心和散漫,多了几分威严和压迫。
“是追杀?”
恨水对他问出的问题没法回答,木木地摇头,唇色越发艳红,仿佛沾染着剧毒。
她的唇瓣张合,吐出微弱的字句。
“我,不记得……”
在那之后,一身白衣的少女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下。
萧瑟眼疾手快,将人抱住,皱起眉忧心地看了看四周这么多人,又看了看恨水越发艶丽的唇色,脸色也变得难看。
“走吧,快些到雪月城,我给她吃药。”
什么药不能现在吃?司空长风忧心的同时止不住地纳闷。
雷无桀比他更纳闷呢,“什么药啊,我没见过。”
萧瑟没理会他,总不能说是精气吧,这让别人怎么看待恨水,万一遇上个也看过那些书的人,说不定就才猜出了恨水的身份,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劫难。
好在雷无桀是个心宽的人,被忽视后只是短暂地在意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别的事。
“恨水这唇瓣怎么越来越红?是不是不太好?到了雪月城,不如找郎中看看吧。”
司空长风一愣,“找什么郎中,我就是。”
他刚才是一时恍惚忘记了,作为一个在药王谷待了半年的医药天才,他也算是辛百草的半个徒弟,医术不差。
比起其他的医者,更算得上神医才是。
男人的手在话音落下的一秒钟已经搭上了恨水的手腕,萧瑟想闪躲都来不及。
他脑门上瞬间也起了细密的汗珠。
就算司空长风看起来对恨水没有恶意,但谁说的准人性?就算这些都没有,那万一他不小心说出恨水的身份,让外人知道……
后果不堪设想。
脑子里设想了许多类似恨水身份暴露的场景,回神时才发现司空长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永……六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的手从恨水的手腕儿上挪开,保持着缄默,什么关于病情的话都没说出口,萧瑟保持着警惕,试探性开口:
“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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