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三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静默无声。
雷无桀时不时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白衣少女，眼神闷闷地，带着明显的不好意思。
她身上的白衣还是他用内力烘干的，盖因此处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如此，免得她身上寒气加重，致使身子更加虚弱。
想到那时覆在她背上，感受到那单薄白衣下的柔软肌肤……雷无桀瞬间红了脸，连带着耳根子都蔓延上淡淡的粉意。
一直不说话总不是个事儿，何况雷无桀那傻子已经对着初醒的姑娘发了半晌的呆，萧瑟率先开口：“姑娘是何人？”
与画中人一模一样的，注定不是寻常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的人。
要么……是谁派来的，要么，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人。
这姑娘眼神清澈，显然不是那等心机深沉之辈，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懵懂，他带着审视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时，便有些止不住的走神。
目光绕过她乌黑散乱的发，隐在乱发之间的是白嫩小巧的耳朵，桃花眸潋滟含情，顺带着也看到那两片格外艶丽的唇瓣，好似生来就是为了亲吻的一般。
视线停顿片刻，萧瑟有些慌乱地收回打量的目光，意识到他刚才的行为与轻薄无异。
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只是因为她很可能是那画中人，他便这样克制不住？
白衣少女抬起湿漉漉的桃花眸，含着一丝茫然说道：“我……我叫鬼方恨水。”
“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她神色茫然不似作假，但却不是毫无破绽。
微垂的长睫不断颤抖，显然是在心虚，可大约这不是会伤害到他们的小小谎言，萧瑟并不愿此时追究。
更要紧的是，萧瑟发觉就算她真的是撒谎，他也不是很想放人走。
一个没有武功，还身娇体软、身体虚弱的姑娘，要留下她，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雷无桀终于回神，眼神怜惜：“那姑娘你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倒在河边的？”
“你不知道，我捡到你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死了，不过还好我试了试你的呼吸，将你捞了起来。”
“我……不记得了。”鬼方恨水微抿着唇，有些惊慌地躲开一边的萧瑟探究的眼神，葱白的指紧紧抓住雷无桀的衣袖，神情很有些依赖和无助。
她畏惧于这个人看透一切的眼神，不想再继续和他相处下去，更不想和这个人继续待在一个空间里。
她想离开，雷无桀却把这当成了害怕。
他拍拍胸膛，自豪道：“没关系，以后我保护你！”
“多谢你。”面色苍白的少女眉眼盈盈带笑，桃花眸看人时无端让人觉得深情。
萧瑟的眼微眯着，似笑非笑地盯着恨水：“既然这小夯货说要保护姑娘，姑娘自不必担心，在下也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正好，他也要去雷无桀的目的地——
雪月城。
恨水见他好似也要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样子，心底生出抵触的情绪，微顰着眉，往雷无桀那边靠了些，几乎要缩进雷无桀的怀里。
雷无桀脸红了个彻底，呆呆地任由她靠着。
“恨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呐。”萧瑟终究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刚才鬼方恨水看他时那警惕戒备的眼神他不是没看到，但却生不出同样的戒备心思。
他大概是疯了。
只是画中人，只不过是和画中人一样的这张脸、这个人，就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她的事。
啧……看起来，他是要栽了？
神色倦怠的青年在看到恨水和雷无桀如此亲密时眸光暗沉，却知道她一定别有心机，因此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转身，留下一句明日商量赔偿的事宜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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