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门还没反应过来。
这人笑得阳光明媚，偏偏一张惊鸿如梦的脸艶色非常，叫人挪不开眼。
鬼方恨水以为他被价格震惊，故而对买剑有所犹豫，当即劝说。
“凌云公子啊，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奸商，其实大家都知道的嘛，我们鬼方家的神兵一件难求。”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你要是现在不买，以后可就捧着金子也买不着了。”
顾剑门:“……”
他还是沉默。
鬼方恨水不由得陷入自我怀疑。
难不成她的剑真的这么拿不出手？连家里人说的最低价格别惹都不愿意出。
岂有此理！
少年脸上的笑没有了，连眼神都多了几分凶狠和不满。
顾剑门总算回神，张了张嘴，难以理解自己刚才在干什么。
为什么对着人家恨水公子一张脸就晃了神。
他歉意地点了点头，“抱歉，恨水刚才说的价格是？”
鬼方恨水翻了个不服气的白眼，不过想到家族交代的任务，还是很诚实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然后——
顾剑门再一次沉默了。
他忍不住重复，“五百万金？”
他眼神诧异，就差脱口而出一句痴心妄想。
鬼方恨水毫无自觉，眨巴眨巴无辜明亮的眼睛，乖乖点头，“是的。五百万金。”
“这怕是……在下如今尚买不起。”
五百万金，即便顾家是西南道首富也根本拿不出来。
顾剑门又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小公子是故意耍着他玩儿的。
可是一对上那双真挚明亮的眼睛，再看一眼对方艶色的眼尾，就说不出质疑的话。
他叹了口气，道:“恨水若是差钱，顾家尚有一些余钱，不如前后我让苏离取些给你？”
什么意思？鬼方恨水眨眨眼，看看顾剑门，难以置信道:“你觉得我是来要饭的！”
顾剑门没有回答，可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见小公子气愤难平，他开口安抚，“并非觉得你是要饭的，只是——”
“顾剑门！我记住你了，以后你休想找我买剑！”
鬼方恨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虽然才出山，可家中早就交代过，一把武器的最低价格就是五百万金。
她都给了顾剑门最低价，这人还消遣她说钱不够。
更可恶的是，污蔑她乞讨！
当她山里的猴子没见过世面呢？
她几下跳到顾家的屋顶，一脸不悦。
身边忽然空了，刚才小少年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道也跟着消失。
怅然若失这个词出现得如此突兀，以至于他下意识顺应心中的感觉开口，“恨水去哪里？”
“回家。”声音仍染着怒的小少年说。
这深夜里，何况周围都是晏家的人，恨水这时候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顾剑门飞身而起，与鬼方恨水站在同一片地方。
“方才是我失言，恨水勿怪。”
他速来狂傲得紧，在天启城更是小霸王，哪里这么低声柔语过。
不过如果是对鬼方恨水如此，他挺乐意。
无论是因为对方打出鬼方氏这个招牌，还是因为小少年高强的武功，都足够证明对方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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