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会儿算是能坐下来好好交流了,但沈玉容的精神实际上也并不太好。
她身体素质不算好,自小就对疼痛格外敏感,能撑着这么久还没有睡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眼下,她还得撑着。
毕竟萧蘅来一定是有事,就算没事,她也有些事要和他商量,李家一系不会善罢甘休,她与萧蘅正要好好计划一番,将这件事利益最大化。
司徒九月一看这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就觉得不大舒服,萧蘅看起来对这个沈玉容特别关心。
她怎么觉得,萧蘅是喜欢沈玉容呢?
那岂不是……断袖?
一想到萧蘅是个断袖,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连心里的喜欢都散了许多,完全提不起以前的喜欢。
直到她的手搭在沈玉容的手腕儿上,这才知道萧蘅原来不是短袖。
“沈学士。”司徒九月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女扮男装?这可是掉脑袋的。”
沈玉容当然知道,她每日每夜,都知道自己到底担着怎样的风险,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到底怎么被人揭穿身份,又领受怎么样的死法,是以很淡定。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面色不善的司徒九月道:“确实是欺君之罪,劳烦司徒娘子了。”
沈玉容的淡定出乎司徒九月的预料,她甚至还能露出个苍白虚弱的淡笑,但哪怕是萧蘅这个非医者,也能看出沈玉容此刻已经支撑到了极点、
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眼尾一片荼靡绯红,似从水里捞出来的。
这当然是因为太痛了。
她这个人,贪生怕死,准确来说是娇气,怕痛怕死,怕很多东西,能忍到现在还不在床上打滚,沈玉容其实还真有点佩服自己。
司徒九月被她一笑,瞬间忘记了之前的嘲讽打算,这会儿看到人虚弱得立即要晕过去的凄惨样子,瞬间伸出手将人扶住,比萧蘅还要快上几分。
萧蘅看着落空的手掌,一愣,就见司徒九月正与沈玉容说话。
“别以为在我面前晕倒我就会救你。”司徒九月哼了一声,眼底的情绪却不如她的语气这么恶劣,反而有几分无措。
沈玉容仍是柔声回答:“沈某并无此意,其实也用不着额外麻烦司徒娘子,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然而时不时就间断一下,显然是很吃力。
最后两个字落下,更是颤巍巍闭上眼,猝不及防朝一边倒去,要知道这会儿她虽然在床上,但要是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那也是相当大的二次伤害。
尤其是对于那只受伤的手来说。
司徒九月匆匆揽住沈玉容的腰,人莫名便到了她怀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竹露气息,似清晨行走于竹林之间那般清润舒爽。
沈学士陷入无意识的昏迷之中,歪倒在司徒九月身上,淡色苍白的唇瓣恰好落在司徒九月手背上。
司徒娘子一贯冷漠邪气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抹可以的红晕,恶狠狠地瞪了沈学士一眼后,才躲瘟疫似的人放倒在床上。
萧蘅总算是有机会靠近,刚才司徒九月离得比较近,两次都抢先他一步。
“给她看看怎么手上的伤这么严重,都晕过去了,难不成是李廉下了黑手?中毒?”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司徒九月道,“她没事,只不过体质异于常人,旁人一分的痛,对她来说就是两分,所以方才是痛晕过去了。”
萧蘅放心了一点,但同时更担忧床上躺着的这人。
“让她尽快好起来吧。”
司徒九月原本是要出口驳斥,但手背上还残留着刚才那人身上的微凉温度,余光窥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时瞬间哑口。
“事后,我要这位沈学士好生感谢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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