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想离开,彼此对视一眼,就是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告辞。
沈玉容纳闷地看他们一眼,眼中浮现出丝缕的疑惑。
她记得这些学子们先前都是很听话的啊,怎么忽然就叛逆了?这种无声的反抗是为什么?
她撑着一口气,难受地喘息一声,动了动受伤那只手的肩膀,想再说点什么让这群人赶紧回去上课。
一阵剧烈的痛感自伤口处蔓延开,原本就白惨的脸色瞬间更虚弱了。
“沈学士!”
“沈先生!”
……
病榻上脆弱苍白的青年只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众人反应巨大,一个个争着上前。
沈玉容眼看着他们这般靠近,越发不舍得离开的样子,顿时更难受了。
她呼吸微急,耐不住的痛意虽未说出口,但那双往日只存着温润笑意的桃花眸早就一片旖旎湿红,看上去……更可怜了。
还让人生出说不出的冲动,想要伸出手掌,将她眼尾似乎要落下来的泪珠擦去,又似乎是别的。
譬如——以吻代替指尖。
嘶……
学子们心里惊讶自己生出这样怪异的念头,最后只剩下一个想法:沈学士怎么生得这么招人?
招人的沈学士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手臂上的伤口由于她自己动手时毫不留情,如今痛得不行,时刻传来火一般的灼烧感,伴随着剧烈的痛感,让她这具原本就对痛觉格外敏感的身体止不住地轻微颤抖起来。
她勉强撑着笑,对这群学子温声道:“还请暂时离开吧,今日确实不宜待客,待我伤好,再与诸位相见。”
哪怕她极力克制,尾音还是带着两分轻颤 ,似乎虚弱到了极致。
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不愿意让人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想自己默默舔舐伤口。
见她眼中水光更加潋滟,国子监的这些学子们不想走也得走了,不然等会儿沈学士因为他们在这儿不好意思医治,引得伤口更加裂开怎么办?
一个个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貌,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去。
沈玉容松懈下来,对进门后就一言不发的御医道:“劳烦您了。”
叶世杰还在呢,见此赶忙看向沈玉容,“阿玉不可。”
沈玉容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这御医是皇宫的人,被他知道了就做实了欺君之罪。
她拍了拍叶世杰的肩膀,轻声道:“无事。”
叶世杰对上她安抚的眼神,放下了警惕。
他带来的郎中自然要走,毕竟和御医比起来,郎中也不觉得自己医术更高超。
沈玉容伸出手,御医也把了脉,全程一点儿惊讶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果然被殷玄提前告诫过了。
叶世杰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到了后来就彻底放心了。
同时,心头涌上另一个疑惑。
御医为什么会帮阿玉呢?
老御医面色镇定,心里悄悄翻江倒海。
皇上交代的事儿他是知道了,但看起来,这小年轻和状元郎也是关系匪浅啊。
那到底,皇上跟状元郎,还有这个小公子是什么关系?
三角恋啊?
老御医端着冷静的面皮,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猜测,不过最后,他只是很正经地叮嘱了沈玉容近来受伤的手莫要沾水,并且开了几副补血的方子,让人好生修养。
叶世杰将老御医送出门,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对上萧蘅不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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