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是沈玉容早前就准备好的,倒不是为了防备这样的时候。
只不过是当初有人行为不轨后,她买来防身的东西罢了。
不过沈玉容一直不觉得自己能在国子监内用得上,如今倒是正正好。
她眼神仍然清正,好似一个再温润不过的青年,但李廉透过她虚伪的面具,看到她眼底深处最为恶劣的狠毒。
不是笃定我不敢叫出声吗?李廉,我偏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阴沟里翻船。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淡的白袍,连头上的簪子都是白玉制成的,是以当小臂上的伤口被她自己恶意地划开,那原本就流血不止的伤口更是不住地流淌出刺目的猩红。
那些鲜血洒在白袍上,顿时弄脏了白衣。
李廉震惊地倒退两步,似没想到沈玉容能疯成这样。
按照他的设想,沈玉容是个最顾忌面子名声的君子人物,自小读的是圣贤书,修的是文人骨,定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与他撕破脸皮的。
没想到这人非但撕破了这层脸皮,还狠狠的,以对自己格外残忍血腥的方式做了这件事。
他对沈玉容的看法,似乎有偏差。
不过对于李廉来说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脑子高速运转,与笑容温和的沈玉容对上视线,见她一点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顿时浑身都紧绷起来。
不是怕的……
他目光深邃,眸中的欲色全变成了几近颤抖的兴奋。
“沈玉容,是我小看了你,不过我们来日方长。”
他是相国家里的公子,自然眼高于顶,自视甚高。
虽然这一次棋差一招被沈玉容制住,但也还是觉得自己有无限的机会。
门外已经传来了吵闹和脚步声,沈玉容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也用不着伪装,将手上的匕首扔到李廉的脚下,便“虚弱”地倒在书案边上,没受伤的那只手努力攀在书案边缘,似乎吃力无比,在书案上的纸张上留下几道褶皱。
她神色仓皇,看向李廉的眼神充满了畏惧,流血不止的那只手垂在身侧,染红了一半的白衣,加上李廉脸上的阴狠之色尚未收回,看上去简直就是大型凶杀现场。
——这就是外面的学子们推开门时看到的场景。
李廉此刻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杀人凶手。
虽然,人还没死,但在在场众人看来也差不多了。
沈学士那样子,不就是奄奄一息,性命垂危?
叶世杰自人群里挤出来,古板的神色瞬间变得紧张,“沈学士!”他只来得及低唤一声,就飞快抱起沈玉容往门外闯,连避嫌也顾不得。
而剩下的学子们虽然有些忌惮李廉,但他们家中也不都是吃素的,尤其是姜景睿这个姜相国的侄子,神色立即变得愤慨。
“李廉!你对沈先生做了什么?你刺伤害了沈学士!”
他虽然不大关注家中和李家的争斗,但这种能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
谁让李家两兄弟平时都鼻孔朝天,欺男霸女的。
何况,这人还刺伤了沈先生!
那可是朝廷命官,新科状元,更重要的是,是他姜景睿最喜欢的先生!不会总是拿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人,也不会特别严厉地训斥他这样的吊车尾。
李廉慌张一瞬,又很快镇定下来。
“能做什么?你看到我伤了沈学士吗?姜景睿,有些事情,非亲眼所见,还是不要妄加定论,否则谁知道会不会为了说出的话付出代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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