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情深义重,待一年之期满了,我们便成婚,到时候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驸马。”婉宁长公主语气痴迷,扶着沈玉容的肩膀柔柔说着,当真是柔情万种。
只可惜沈玉容无福消受,她清楚朝中成王一系与皇帝的争斗,选择一个正确的明主十分重要。
经过她这些日子的调查和明里暗里的试探,算是清楚成王一系的行事风格,都是李家那样的霸道,不顾黎民死活。
相比起来,殷玄虽然能力不算得格外出众,但至少还有几分明君的苗头。
能助她实现理想的,目前看来也只有殷玄了。
怕是要辜负婉宁长公主的深情厚谊了,沈玉容心中叹息道。
面上,她却毫无破绽,扶着婉宁的肩膀将人摁回椅子上。
“殿下今日寻臣,所为何事?”
婉宁喜欢她或许有几分真心,但不可能一点儿不参杂旁的东西。
婉宁抬眸看她,眼中竟然多了几分莫名的温柔:“沈郎果真懂我。”
既然沈玉容已经点明,她也没有绕弯子的意思,直接道:“听说沈郎最近在主持会试?”
“正是。”沈玉容点头应是。
“既然如此,我这里倒是有个好点子,叫明义堂的娘子们与国子监的学子们各自结队,按照队伍计算最后的成绩,沈郎看着可好?”
好?沈玉容在她话音落下后立即皱起了眉,“此种方式,并不利于会试公正。”
“贵家子弟成群结队,定会挤占家世稍差些的学子们的成绩。”
“甚至,有些并无真才实学的人也能倚靠这个制度,成功取得一个好成绩。”
在婉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她继续说道:“此法,万不可取。”
“沈郎,你不要惹我不高兴。”婉宁眼神已经很冷,偏偏沈玉容寸步不让,刚才还蜜意柔情的氛围很快就变得冷凝。
沈玉容径直跪下,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殿下若要治罪,便请随意,臣甘愿受罚。”
她说着请罪的话,面上却是一副自己没错的决绝样子。
那双素来温柔湿润的桃花眼竟因她坚定的神色完全褪去了多余柔情,恍如铁石。
婉宁一瞧她这样,又气又怒,抬手便要打,沈玉容背脊挺直,不避不让,直直看向婉宁。
她什么都没说,但在婉宁看来却什么都说了。
像头倔驴。
抬起的手落下,婉宁卸了力道,转而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沈玉容,你对你那妻子都不曾这么坚定,如今只不过一个岁试,你便如此寸步不让?什么意思?”
沈玉容仰头看她,“昔日之事只关乎一人性命,岁试关乎天下教育,若依殿下之意,长此以往,只怕我朝女子再无出头之日。”
那时候,所有人都会默认,能脱颖而出的队伍中的女子,都是男子的附庸,且永远只能钻研旁枝末节的小道。
何时才会真正得到与世间男子一样的机会呢?
她沈玉容此生虚伪、好名声、也是真小人,这些她从不否认,但有些事,不能让。
当然不是因为沈玉容有多么崇高的理想道德,而是因为……
沈玉容这人,追求的东西很特别。
她要名垂青史,要成为人人都记住的先行者,无论将来史书工笔留下的是骂名还是夸赞都无所谓,至少她沈玉容这个名字会永远镌刻在历史上。
沈玉容是个疯子,装得清润端方,实则执念成魔,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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