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娘子，这是今日的试题，半个时辰的时间，只要你能做出合格的对答，便可入明义堂。”
“半个时辰？这么久？”薛芳菲四月天不是没有打听过这种试学问的流程，自然知道一般都是一刻钟的时间。
但是沈玉容好似延长了时间？
她有些狐疑，再看对方望着她时溢满伤情的眼神，就懂了他为何如此。
怕是……想到了她，想到了薛芳菲这个人吧。
薛芳菲心中想要相认的冲动更重，但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了下来。
“多谢沈学士。”
接过沈玉容手中的试题，两个人指尖相接时沈玉容眼睫微颤，觉得这姜家二娘子身上的味道都是很熟悉的。
但若说与薛芳菲一模一样，又不尽然。
他无声捏了捏指尖，最终将这种诡异的猜想当成自己近来过分劳累以至于精神不济才有的幻觉。
“我先出去，半个时辰后回来，姜二娘子自便。”
沈玉容脸色苍白地出了门，愣愣地抬头望天，一丝不甚明显的茫然缓缓地自他眉眼间倾泻出来。
再次看到那张脸，沈玉容往日坚定的心念又出现了动荡。
为了做一件可能永远也完不成的事情，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旁人的事，到底，值不值得？
……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沈玉容看到姜梨那笔字的时候，整个人陷入呆滞之中。
“你……”且不说这试题内容是薛芳菲一贯的风格，便是单看这字，也足够确定她的身份。
沈玉容没有回头，仍是仔细捧读那张单薄试题的姿态，但嗓音已经染上了颤意。
“阿狸，真的是你，对不对？”
他拿着那张纸，指尖有些不自觉的麻木，薛芳菲在他身后也是满眼通红。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是姜梨，今后也只能是。”
沈玉容听她承认，终于转身，眼中有泪水溢出，“我能帮你做什么？姜二娘子。”
他反应很快，立即意识到薛芳菲既然回来了，那么就一定是有些把握的。从前沈玉容就知道薛芳菲聪明，那么如今他要做的不是揭露她的身份，而是装作毫无知觉地配合她。
薛芳菲若是要报复，对他沈玉容会不会报复暂且不论， 但长公主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这对沈玉容来说是件好事。
薛芳菲见他这样，心中感动，想到往昔的温暖柔情再也回不去，不由得悲上心头，“沈学士不必做什么，只要看着我就好。”
沈玉容官位低，如今又才在朝中站稳脚跟，薛芳菲不想这件事牵连他。
况且他身边一定被长公主的人盯着，过分的接触不利于她的复仇计划。
“好。”既然薛芳菲如此说，他也就顺势而为，温柔地垂眸看她，语气更是柔软异常：“姜二娘子虽在贞女观多年，但学问未曾落下，虽仍有稚嫩之处，但也已经十分难得。”
“我会告知姜相国，二娘子有资格入明义堂。”
想到方才那位相国夫人的行径，沈玉容指着还放在桌子上的银子道：“只是要辜负了相国夫人的美意，沈某不好这些，也未曾对姜二娘子骗私。”
这话就是在提醒薛芳菲了，她是聪明人，方才进门看到这东西时就有所猜测，如今被沈玉容提醒更是清楚这是那位继母的阴毒手段。
不过，她心中更为感动的还是沈玉容这番的行为。
夫君果然爱她。
沈玉容完美从相国府脱身，回去的路上却心情沉重。
路过一座茶楼时，他面前的路忽然被人挡住，抬起眼，便看到两个一身劲装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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