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平安?你保我?”李承泽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面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厉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小范大人莫不是耍弄我?”
范闲还待说什么,却在看清李承泽眼中的神色时都吞进了腹中。
两个人不欢而散。
范闲针对于李承泽干的那事的清查并未结束,得知藤梓荆的妻小很可能被李承泽关在了抱月楼中时,他立即感到那天对于那人果然还是心慈手软了。
这样不老实的毒蛇,确实不该轻轻放过,应当关起来,斩断爪牙和一切能够为恶的势力,狠狠地教会他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范闲觉得自己疯了,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李承泽做出的事情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但是他的底线居然还能一退再退。
他还是没办法对他产生杀意,即便李承泽还是想杀他,甚至做出了抱月楼这样的事。
小范大人平生不曾喜欢过人,更别说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
他该恨李承泽,但在恨之前,浓烈的爱已经燃遍他的魂灵,自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毛孔渗透出来。
抱月楼这一次,范闲打定主意要给这人一个教训。
当然,教训是什么他还没有定下。
去抱月楼的路上范闲隐约之间想到,只要这个人手里还有权势地位,还有争斗的余地,那么他永远也不会放下。
没关系,范闲想,他会“帮”他放下,然后陪着他用漫长的余生赎罪。
只是他没想到,抱月楼背后的东家竟然是范思辙,范闲将范思辙打了一顿后,想到这都是那人针对自己的算计,就一口血喷出来。
“李承泽,你好得很。”
猩甜的血自喉间上涌,一滴一滴溢出,范闲用袖子擦拭,五脏疼得厉害,想到的却是那日李承泽咬破他的皮肤后唇瓣上沾染的那种艳色。
艳丽到诡谲的色彩沾染在那个人身上,很轻易就能勾起人一些隐秘的幻想。
脖颈上好似又传来那人唇齿啃咬的狠绝力道,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因为过分用力,柔软的舌尖也会落在肌肤上。抛开那时候剧烈的痛楚,竟也像是青年带着血腥意味的安抚。
范思辙被他这反应吓坏了,“打人的是你,挨打的是我,你怎么还吐上血了?”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场就要闹起来。
“范闲,我叫你一声哥,你居然打我,我这就去叫人抓你!”
他气势汹汹,对于范闲这莫名其妙的一顿打十分愤怒,蹬蹬蹬就下了楼,袁梦久候多时,赶紧上前,状似惊讶地问:“东家,这是怎么了?”
范思辙大叫:“你你你!还有你!”他指了一圈儿壮丁,最后怒声说:“叫人给我上去,把那……”
范闲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体内气血翻涌得厉害,如果范思辙那个傻子真的带着人上来,那他今天恐怕还真得栽到自家人手里。
“哟,看来我今日来得正是时候。”李承泽带着范无救进门的时候,这场好戏正要进行,他眼眸微亮,露出一丝兴奋来。
“你要做什么,不必管我,继续吧。”
自家人打自家人,这可是不多见的好戏。
范思辙这会儿见到二殿下,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刚才他哥说‘李承泽,你好得很。’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好话,他意识到范闲和二皇子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怨,在李承泽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说:
“没有,这不是刚才上面的桌子绊了我一脚,我这有点生气,就想让人把那玩意儿给它锯了。”
“是吗?什么样的桌子如此不长眼,我上去看看,不介意吧?”他说话语气还算柔和,然而范思辙小动物一样的第六感就是觉得二殿下现在不能惹。
他为难地看了一眼楼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不等他回答,李承泽已经带着人往上走。
范思辙想拦也拦不住,最后只能看着二皇子提着长长的裙摆,身姿优雅地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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