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玄英勾勾手指头。
小童下意识往宫远徵身后一躲,揪住他的衣摆探头探脑地观察玄英:“爹,爹爹……”小声又急切。
“你不过来那换为娘过去咯?”玄英笑眯眯威胁亲儿,“我过去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气氛不太对,宫远徵瞥了眼看上去有点害怕的儿子,悄声问一旁的小荷:“嫂嫂,灵界发生了什么吗?”
小荷尴尬一笑,用手略比了比:“呃,也就……出了点小意外?”
宫远徵低头看向小童,小童也知道是逃不过了,撇撇嘴,手一松,化作小玄鸟扇着翅膀飞向玄英,悬停在她面前。
“能耐啊你,刚一破壳就叨了复生的上古神一口,叨完扇扇翅膀就溜来找你爹了,为娘我可是立马就和你小荷姑姑乘上花船,早早在这儿守株待兔了,小翅膀飞得过我们吗飞得那么起劲儿……”玄英用手指轻戳小玄鸟脑袋,小玄鸟埋头听训,毛都蔫了。
“嫂嫂,你们早就来了?”
“对呀。”小荷用手掩着嘴,“阿英施了法,我们隐在上空看完了你的及冠礼呢。”
“那怎么不下来?”宫尚角撤回一只小月亮试图揪小荷发饰的小手。
“阿英说,小阿宸破了壳也不和她这个亲娘打声招呼就跑,她要给他一个教训。”
哦~是吃亲儿子的醋了,宫远徵点点头,又拧眉:“小阿宸?”
“嗯。”小荷拉过宫尚角的手,一笔一划写着宸字,“是这个宸,灵尊起的名字,玄宸。”
宫尚角和宫远徵对视一眼,得,两位父亲一个起名权都没捞到。
“……不过呢,你那口叨得真准,我瞧见行止神君吃痛捂脑袋了。”训也训完了,玄英捧着小玄鸟亲了口,“不愧是我儿子,刚出生就这么有出息,真给你娘长脸。回头灵尊问起来,记得说你已经挨过训了,知道了吗?”
小玄鸟心有灵犀地化作小童,窝在玄英怀中,甜甜笑:“知道了。”
小玄宸与宫远徵长得有七分像,这么一笑起来简直幻视小宫远徵,让人看得心都化了,玄英忍不住又亲了口。
玄英抱着玄宸来到宫远徵身旁,小玄宸指了指自己另一侧没有被亲的脸颊:“爹爹,亲这里爹爹。”
“小鬼机灵。”
在宫远徵亲上去的那刻,玄英也亲上了玄宸的另一边脸颊。被爹娘左右夹击,玄宸先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接着乐出了软乎乎的小狗叫来。
小月亮看得眼馋,拍拍自己的小脸:“我也要,小月亮也要!”宫尚角和小荷自是满足她。
与宫门众人告别,在一众人的眼热下,宫尚角宫远徵被接去了灵界。
玄英推开府邸的大门:“欢迎来到我们的新家!”
“啊,主帅!啊!主帅!回来啦主帅!嘘嘘等你们很久啦主帅!”恭候已久的大鹦鹉吵吵嚷嚷地叫起来。
门立刻被关上了。
玄英脑瓜子嗡嗡的,回头问小荷:“怎么回事?嘘嘘怎么在这儿?”
小荷抵着下巴想了想:“我们走之前凤来姨父倒是气急败坏提了个笼子过来,还用绒布罩得好好的,说是什么送我们了,啊,原来笼子里是嘘嘘啊。”
“送过来的时候嘘嘘没叫?”不应当,那鹦鹉每时每刻嘴都是在说个不停的。
小荷摇摇头:“没有声音的。”
玄英估摸着凤来是施了法让嘘嘘噤了声,许是她的表情太过苦大仇深,宫远徵好奇地问:“不就是只会说话的鹦鹉吗?”
“你很快就懂了。”玄英整理好表情开门。
嘘嘘又吵了起来:“主帅,你要为嘘嘘做主啊主帅!没天理了啊主帅!那魑魅王想将我烤了吃啊主帅!他意图谋杀同类啊主帅!还有神君,神君也害我啊主帅!王爷袖手旁观,不管小鸟的死活了呀主帅!这灵界的天,黑了呀主帅!”
宫远徵只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主帅主帅的,这才刚进门,他就见识到嘘嘘的威力了,恐怖如斯。
玄英见他皱眉,连后面宫尚角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她嘴角一动,手一挥,鹦鹉被她隔空抓了来,捏了捏它的翅膀,挑眉望它:“说起来,我听说你这毛被阿璃拔过啊?新生的羽毛毛色不错,就是不太齐,你说我再帮你理一次怎么样?”
嘘嘘适时地沉默,且瑟瑟发抖。
玄英咧嘴一笑,看看两小孩眼巴巴瞅着,将嘘嘘给他们:“和它玩儿去吧,它叫嘘嘘,吵得很,最怕毛被拔光了。”
“好!”小月亮欢喜接过,“那小宸哥哥,我们去给嘘嘘洗澡吧。”
嘘嘘毛都炸了,爪子乱登,它也很怕洗澡的:“救命啊主帅!嘘嘘不洗澡,嘘嘘怕水啊主帅!”
怕水是鸟类的通病,玄英玄宸也是如此。
玄英咳了一声:“洗澡就免了吧,小月亮可以用花朵打扮嘘嘘,给它做新衣服穿的玩儿。”
小月亮顺着她的话思考了下:“好噢!”
玄宸默默松口气。
两小孩儿结伴玩嘘嘘去了。
四个大人出门逛街,玄英小荷各领着人在灵界四处逛着。
路边茶楼酒肆,街道上提着花篮的清秀姑娘,踏着沾满露水的青石板沿街叫卖。街边卖煎饼的货郎,对过往的行人兜售着煎饼和他热情的笑容。一群小孩儿头发高高地束起,英姿勃发,举着小木剑追逐打闹着。
一戴着鬼面的小女孩儿撞上宫远徵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人还懵着,玄英已将她提了起来,顺便收缴了她和其余几个小孩儿的木剑:“街上人多,你们跑来跑去的,手里这小木剑太危险,戳到旁人怎么办?我没收了。”
孩子们刚要哼哼着求情,玄英掏了钱,回身抱了一摞冰凌棍分给他们:“小木剑换冰凌棍喽,每个人来我这儿挑个喜欢的口味。”
冰凌棍拿到手,七嘴八舌地道了谢,小孩儿们如雀儿般四散跑走。
宫远徵手拿刚买的摇铃晃了晃,声音清脆:“他们怎么好像不认识你这个主帅的样子?”
“从前在灵界时,总戴着面具,除了阿璃他们几个,没人知道我的真实样貌。”玄英拍拍手起身,“还想去哪儿逛,这些年积蓄不少,管够。”
宫远徵看了看周边的铺子,指了指家药材铺:“我想进去看看灵界的药材和人界的有什么不同。”
“好,走,看上什么就买,不用省钱。”
“我们再为宸儿和小月亮买些东西带回去吧。”
“你挑就好,我来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