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少主。”
从教皇殿一直到天使殿,一路上都有人跟千道流问好,自然也有人用揣测的目光去打量着林箬。
看到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也就知道这是什么关系了,只是还是不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林箬的修为并不高,甚至跟千道流相差太大。
天使殿清冷且圣洁,所过之处寂静无声,千道流领着林箬,一边走一边给她说起千家的发家史以及天使神的故事。
“你以后也是要在这里生活的,天使殿很大,我先带你走一走,别到时候迷路了。”
千道流笑着打趣,他看向林箬的眼神格外温柔,手就没松开过。
他指着院子里的一棵槐花树:“我小的时候会在上面睡觉,这棵树开花的时候,会有人去采槐花,然后做成槐花蜜或者槐花饭。”
“据说,在我父亲小的时候就有了,大概是我爷爷种下的吧。”
林箬正要说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响起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你爷爷可没有这样的闲心和情趣种树。”
“这棵树,是你奶奶种下的,从她嫁到天使族的那一天种下的,原是十万年槐花树魂兽的一根分枝,算是她嫁妆的一部分。”
千道流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转身,只见他的父亲背着双手站在距离他身后五米开外的地方,男人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槐花树,刚才就是他在说话。
千景书冷淡地纠正了千道流的话语,随即看了一眼林箬,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人一样。
“你让她自己在这附近看看吧,你,跟我到书房里来。”
常年身居高位让千景书养出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这远不是千道流现在这种小年轻能沉淀下来的。林箬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抓住了千道流的衣袖,可是千景书淡淡一眼瞥了过来,让她顿时有一种被危险注视的感觉。
千道流安抚似的拍了拍林箬的手背:“没关系,我去去就回,你可以到我卧室里去坐一会儿,从书架上拿几本书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千景书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千道流交代林箬,不禁想,这个儿子还是太年轻了啊。
父子两个一前一后地朝着书房走去,期间在长廊里没有说过一句话,院子里的假山上覆盖着前不久刚下的雪,空气中弥漫着从花园里飘来的梅花香,让千道流想起了自己跟林箬在雪山上定情的那一刻,他的嘴角不禁上扬,目光落在千景书的背影上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被压平。
“进来把门带上。”
千景书搬了一把椅子坐,他抬手:“坐。”
千道流在坐下来之后心里百转交集,已经幻想了无数个他父亲可能会拆散他和林箬的理由和方式,也想到过他父亲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但没有想到千景书看着十分平静。
但是千道流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轻松,反而更加严阵以待,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父亲最擅长以这种平淡如水的脸示人,看着平静,可是心里在想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也许,就在书房里,父亲会对自己下某种暗示或者催眠让自己被迫跟林箬分开也说不定。
千道流绷紧了身子,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亲生父亲。
多可笑,一对父子,儿子对待自己的生父亲抱有着对巨大危险来临时的警惕准备。
千景书心平气和:“你确定要娶那个女人?”
千道流更加警惕了,这几乎是属于他的一种条件反射,从他记事起到现在,每当千景书找自己说话,千道流都会异常地神经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