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景书坐在书房里,金鳄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弱弱地说了一句话:“大供奉,少主年轻气盛,情有可原………”
桌子上摊着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千道流简要叙述了自己和林箬的事情,并且已经决定娶她为妻,特写这封信来通知自己的父亲。
是的,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千景书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看着倒像是一个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娶媳妇而感到高兴但是面冷心热的老父亲,可实际上呢,千景书却是在思考。
原来那个小子对姓林的那个女人不是玩玩,而是认真的?
没错,千景书老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恋爱了,但是他觉得这不碍事,毕竟毛头小子情窦初开,正常得很,何况他也去了解过那个女人了,一无是处,根本不可能入得了天使殿。
可是没想到,才仅仅过去三年,竟然就传信来说自己要结婚?对象还是一个天资如此低下的女人?
千景书硬生生被气笑了,他摇摇头,把那封信举到蜡烛上面,看着火焰一点点把信纸撕碎。
“他是要带着那个女人回来见我?”
不知道是在问金鳄还是单纯在重复着信中的一句话,千景书说完以后抬眸看了一眼金鳄:“千道流的性子,你觉得像谁?”
金鳄抿唇,儿子都像母亲,虽然少主小的时候更像君簌,但长大以后五官长开,看着反而更像大供奉了。
只是这个性子到底是随了谁,还不好说。
千景书哼笑一声,他当然感觉到了金鳄想要为千道流开脱的心思:“你不用多说了,他既然要带着那个女人来见我,那就不要后悔。”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金鳄抬起头,连忙说道:“大供奉,无辜之人不可妄杀!”
千景书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放肆,谁允许你干涉我的决定?”
有的时候,金鳄总是能很快就发现千景书在想什么,有一个知心的手下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偏偏这个手下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完全掌控。
千景书颇有点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他毕竟是我的儿子,难道还会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年的女人跟我翻脸?”
“你也就是仗着他是这一代唯一一个继承人,如果千道流有兄弟,我或许不会在他的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金鳄一声不吭。
他知道,大供奉对那个女人动了心思。
如果少主不能及时醒悟让那个女人离开的话,只要那姑娘生活在武魂殿里,明里暗里就会有无数种方式针对恐吓。
———直到死亡。
活着离开武魂殿,反而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千道流也是金鳄看着长大的,他太清楚这个少主性格的执拗,还带着一点点的偏执———恐怕是遗传了生父,但不多,远不如大供奉狠辣。
他太年轻,手段也还比较软,根本不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啊………
—
千道流领着林箬回武魂殿,在此之前他先是对林箬说了一些有关于天使族的事情,希望她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轻易被他父亲给说动了。
林箬笑着问道:“难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千道流摇头:“我父亲其实有点擅长催眠术一类的东西,我也没有见他用过,但总之还是能不要跟他单独在一起就不要单独相处。”
一听这话,林箬瞬间上了心:“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千道流握紧她的手,林箬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即轻轻抱着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