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小北和小平无聊地守在人居宇门口。这些时日,朱棣除了应召进宫议事、日常请安,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几乎不和人交流。
小平拿剑柄戳了戳小北:“喂,你说爷这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是个办法呀。”小北看了看房内,只能无奈地摇头。
说起如今的局面,他们俩都不明所以。他们只知道那天柳妃娘娘去了季淑妃院里,之后回来也不知道和王爷谈了些什么。看两人的神情,像是不欢而散,柳妃娘娘当天离开了燕王府,再没来过。
而朱棣此时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如今他的伤好了,那个女人也没有了踪影,她总是这般决然,让人不禁怀疑那短暂的美好不过是大梦一场空。一切又回归到了原点,这人居玉宇没有了她,冷寂的像一座冰窖。谁也不知道那季淑妃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她那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像尖刺一般,戳痛着他的心窝子。”她总是这样,在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靠向他,为她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可一旦危险过去了,就会竖起那身尖锐的铠甲。
而门口的的小北小平正犯难时,眼见着一个娇小的倩影款款而来,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也有了相同的光彩。他们忙上前去请安,小平更是心里默念,这十四公主真是救苦救难的小福星啊。商羽见两人面色悻悻的,调侃道:“怎么了?你们俩是让四哥打了还是骂了?”
小平耸耸肩:“要是王爷打人骂人倒还好了,说明他还有精气神儿。”
商羽听罢面色一紧“怎么,那是四哥生病了?”小北又做作地长叹了一声:“要是生病,吃这些天药也该大好了,可是。。。”商羽白了两人一眼,她也没有耐性再和他们打哑迷。她轻叩着门,唤着:“四哥,您怎么了?”
朱棣听见商羽清脆的声音,他蹭地坐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形容,也竭力提振着精神。身为兄长,他端着面子,不想在小妹面前露出颓丧。他去打开门,面带和善的笑容。将商羽迎了进来,还不忘叮嘱小平:“去拿些公主喜欢的果子点心来。还有,晚膳准备几个公主爱吃的菜,醉虾,樱桃肉,烫干丝,都要。”小平欣喜地领命而去。
兄妹两人坐在桌前,先是简单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近来身体如何想?由夏入秋要仔细着凉。一问一答,照搬着程式。商羽也看出了她四哥精神低靡,对什么都兴致乏乏。她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也罢,四哥就当我刚刚说了一堆废话。”朱棣颇为不解,看向小丫头“这话是怎么说的?”商羽狡黠一笑:“难道不是吗?咱们可是生在皇室,衣食住行动辄几十上百号人伺候,还有什么值得我来过问的?可有一点,若是怎么心里有不自在,那任多少丫头嬷嬷也伺候不好,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咱们要关心人也该关心对地方。”朱棣看着小妹妹煞有介事地学着大人说话,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从哪学来这番奇奇怪怪的说辞。”商羽伸出食指在太阳穴处转了转:“这里。”朱棣先是愣了愣,待到他反应过来,笑容才有了些许开怀的意味。不料门外又传来了那个躁人的声响:“王爷,妾身带爔儿来看王爷了。”朱棣烦躁地将手里的书扔到一边,还翻了个白眼。商羽一早就知道这季淑妃不为她四哥所喜,但听闻也只是关系淡淡的,况且她刚刚产下孩子不久,按理说,多少有些恩宠,如何就嫌恶到了这般田地?她也不好多问,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应当要回避。“四哥,那我先出去,等到晚膳时咱们边吃边聊。”朱棣摆摆手:“不用了,要走的人不该是你,四哥家的这点事,想着瞒别人,还要瞒你吗?”
朱棣起身站起身去开门,见季淑妃又抱着孩子来了,他实在是对这个女人这种做派厌恶透顶,孩子仿佛是她博同情邀宠的工具一般。他给了她一张冰块脸。冷冷道:“你又来干什么?”季淑妃的笑容僵在嘴边,见商羽也在,尬笑了一声:“哟,公主来了,正好,爔儿也好些日子没见姑姑了。来给姑姑请安。”说罢拿着高爔的手作着挹。
而商羽感觉到了她四哥隐而不发的火气,她虽然也不喜季淑妃,可她毕竟是有封号的燕王侧妃。还有孩子,在这孩子面前也合该给她留些体面。她也不想一会儿她四哥发火把孩子吓着。她笑着去抱过高爔,轻声哄道:“小高爔,还记不记得姑姑呀,你真是一天一个样子,越来越俊俏了。姑姑从宫里给你带了好多新鲜小玩意儿,还有你皇爷爷赏赐给你的东西,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说罢就带着高爔理开了侧院,她心里清楚,她四哥的话虽那么说,可是他处理自己的家事,总归要给他空间。
朱棣不理会季淑妃,转身就进了屋,而季淑妃厚着脸皮跟了上去,讨好地说道:“王爷,你去把柳妃妹妹接回来吧,妾身。。。”话没说完,她就呗啪地一声巨响吓地一怔,是朱棣拍案而起,怒目逼视着她:“你不要在本王面前做戏了,自从如眉进了这个门以后,你做的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