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断断续续的哭诉,更衬地黄昏寂寥。
季淑妃坐在一旁,抚着肚子,一边抽泣,一边指控着自己受到了种种欺侮:“王爷,妾身原本身轻命贱,是得王爷庇护才能苟活于世。一直感激涕零也无以为报,好不容易怀上了王爷骨血。能为王爷诞下子嗣也算是报偿恩情了。她伤了妾身事小,要是伤了王爷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这一番避重就轻的可怜话,让朱棣原本阴冷的面色缓和了少许。他叹了口气道:“唉,本王是见那女子会些功夫,就想留在身边保护,可是她身份很特殊,一点都不懂得府里的规矩。原本想先好好调教,教会了在与府里上下的人见面。可是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闹上门。现在闹得人尽皆知,真是。。。。”
季淑妃扶着腰艰难地占起身子,低头恳切地认着错:“王爷,都是妾身的错,要打要罚全凭王爷处置。。”一边说着,两滴泪滑落到腮边。
朱棣见此也不免怜惜,她的冒失虽然险些惹出大祸。可念及她长年独自留守应天,怀孕以来,对她也疏于照顾。心中也是有愧疚。他忙站起身来扶着她坐下。“好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好好保重身子。不要想太多,本王自会处理好。”季淑妃知道王爷这是宽宥了她,破涕而笑。“那王爷晚上便在妾身这里歇息吧,妾身去吩咐小厨房准备酒菜。”
朱棣犹豫了片刻,感到心里还有牵念,无法安心留下来。轻笑一声:“不必麻烦了,你身子不好,今日又受了伤,自己好好休息吧,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温柔的安抚还在耳畔,决然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季淑妃望着空空的房间,眼神里的怨毒渐渐浮现。
这一天仿佛是注定要让人不安生,一番恩威并施地安顿好了季淑妃。楚楚那边又闹着出府。这外头满城风雨的,若是将她放了出去,无异于看着她去送人头,还会拖累整个的燕王府。
朱棣强压着满腔怒火,当机立断让府中护卫将她押到侧院厢房,严加看管起。
直至天色如墨,府里才消停下来。朱棣在书房里喝着茶水解乏,冷静下来也在思量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
而在侧院的厢房离,小平捧着那直金镶玉臂钏不知所措。“娘娘,这是王爷赏赐给您的,这让小平怎么是好?。”楚楚仿佛没听见一般,眼神没有任何光彩,全然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
小平觉得十分不落忍,虽然是短短一天的相处,但是她觉得这位柳妃娘娘宽和大度,虽然得了王爷的宠爱,却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和那个整日作天作地,打人骂狗的季淑妃是截然不同的。今天也完全是季淑妃欺负到她头上,她才还手。小平握了握楚楚冰凉的手,轻声安慰道:“娘娘,别伤心,今天的事王爷并不知情,小平会去跟王爷道明一切,到时王爷定会亲自来接你的。”
小平这一字一句情真意切,楚楚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小平无奈地摇摇头。门外传来小北的声音:“小平,王爷叫您去书房。”小平知道王爷定时要问起今天的事,兴奋地应道:“知道了,我就来。”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楚楚,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厢房。
朱棣端着茶盏静静地听着小平将白天的事娓娓道来。当他听到季淑妃口口声声叫嚣着要料理了这个小妖精,面色渐渐阴沉,心里更是怜惜如眉受了委屈。脑海中灵光一闪:“柳妃的事,是怎么传到淑妃那去的?”
小平和小北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朱棣将茶盏重重一放,剑眉微蹙,破有怒意道“本王三令五申,此时不得宣扬,还是传了出去,必然是有人拿本王的话当了耳旁风。”
在场的两人立马跪下:“王爷,我们断断不敢。”
朱棣回过神,超他们挥了挥手,“起来吧,你们跟着本王多年,自然是知道你们的为人,只是,这应天府咱们不常来,实在是摸不准人心向离,甚至搞不清谁是谁是人谁是鬼。”
而人松了一口气,朱棣思忖片刻,对说道:“小平,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定要把那个传递是非的内鬼揪出来。”小平忙应道:“是,王爷。”
小北也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看来,他们生而为下人,自然不能太蠢笨,可要是心思过于活泛,就免不了被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