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值白班的敲钟人来到了郊外的钟楼,完成了交班,然后困倦的敲响了那口铜钟,发出的钟声很快传遍了整座基地,其中的一小部分穿过了刚刚升起的城门,透过了坚实的城墙,传到了城堡内部,在首领那狭小的卧室里不停的回响。
在这阵阵钟声以及从窗户洒下的阳光的催促下,床上的女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只手撑着身子暮地坐了起来,另一只手放在脑袋上;当脑袋不是那么胀痛之后,曼婷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是在首领的卧室休息,躺在首领的床上睡着的。
这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然后就是掀起被子检查起了自己下半身,发现身上的连衣裙并没有脱下来的痕迹,下面的重要器官也没有疼痛和出血。
当然这些都只能说明门外的男人没有糟蹋自己,并不代表没有行其他的龌龊之事,正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尽管卧室门已经上锁,但曼婷依旧害怕的不行,内心的恐惧支配着她的身躯,让她蜷缩到床头、双手死命地攥住床柱,身子如同筛子一样抖个不停,毕竟她自己可不想让悲剧重演。
好在事情并未向曼婷想象的方向发展,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门外再次的陷入了寂静,约莫几分钟后,曼婷的恐惧感逐渐消失,在确定现在暂时没有威胁后,这才决定从起床扭开门锁,打开了门,小心地将头探出卧室,想要看看外面究竟有没有人。
“早上好,琼斯女士,方便一起吃个早餐吗?”一探出头来,曼婷就与餐桌旁的马库斯来了个眼神交流,突然其来的提问让曼婷呆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放心,只是请你吃个早饭,没别的意思;快坐下来,趁热吃吧”
虽然内心还是有些纠结和忐忑,但想到首领昨晚即使醉酒、也没有对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她还是勉强接受了与马库斯一同共进早餐。
坐下之后,曼婷就一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为的就是避免产生眼神交流,而对面的男人也是从落座后就没有移动过视线,也是为了避免眼神交流,就这样,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和尴尬。
“女士,虽然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发生,但是如果昨晚我在喝醉酒之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话,那请接受我诚恳的道歉,并且我会尽我自己所能来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并不强求你能够原谅我,只希望这不会您造成负面的影响”坐在对面的首领诚挚的像女人道歉,尽力的弥补昨晚自己犯下的‘错误’
听到这里,曼婷只觉得一阵好笑 ,然后半开玩笑地对首领说:”偶,不不不,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给卧室门做上了双重的保险,而昨晚你连第一道保险都没有解开,除非你是个能随意穿墙的幽灵,要不何来对不起我一说“
说完,曼婷便继续低下头不再言语,好像再回忆着什么。
就在思考完抬起头时,女人无意间瞥见了男人盘子里的早餐,一份配置与自己相似的早餐,唯一的差异就是自己盘子里有根煎的恰当好处的热狗肠,看看这跟独特的烤肠,再看看对面为自己做早饭的厨子,曼婷拿起刀叉,将香肠一分为二,用叉子将其中一份放到了对面的餐盘里。
看到曼婷这样的举动,首领一时间还没有理解具体的意思,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随后略微笨拙地道了谢,吃起了这半根热狗肠;这一系列熟悉的举动,再加上那张有些相似的脸,让座位上的保洁员从他的身上看出了几缕故人的影子,也正是在这种滤镜的加持上,她逐渐放下了对马库斯的防备。
无意间瞟了眼屋子里的表,发现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保洁员也顾不上其他,三两口吃完了剩下的早餐,提起了裙摆夺门而出,向着更衣室和二楼南大厅奔去;虽然今天是安息日,但由于自己需要避免被人发现与‘首领’呆在一起,被诬陷成女巫,同时也为了应付贵族们搞的‘突袭加班’——上次自己就是因为这个,被贵族们以旷工为由扣掉了整整三天的收入,所以这次必须在点名之前赶到大厅集合。
在安息日这天选择加班的人可不止城堡里的保洁,几乎所有从事着危险或者体力工作的成员都选择在安息日这边卖力的加班,,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赚取更多的代币:这次女巫事件得到解决之后,上面的那群贵族又一次的提高了安保税和一些税款的税率,增加了的一些额外的苛捐杂税,而且还以需要抵消女巫的黑魔法为由,强行对商店里的所有物品附加了一笔不少的驱魔费,这对于那些生活本就拮据的危险-体力工作者无异于雪上加霜,但又有什么办法,为了维持正常的日常开销以及避免因逃税被判处死刑,他们现在只好卖力的工作赚钱,才勉强能够糊口。
为了能够维持当前的生活水平,也为了避免因逃税被抓进去,包括凯文和约翰在内的部分宿舍成员在安息日和加班费之间选择了后者,此刻呆在宿舍里的就只有早已完成工作,提前回到宿舍的克莱恩、处于农闲时期实在无事可做的kio和艾莉森,以及放弃加班费,主动照顾躺在床上的女孩的马拉卡。
即使诊所那边人手紧缺,即使助手不止一次地发来短信让他回来问诊,但他依旧是不为所动,只因自己要留下来照顾卧病在床的艾莉森;长时间泡在水里再加上过度紧张,昨晚一回到宿舍的艾莉森直接瘫倒在床上,然后蜷缩成一团并止不住地发抖打颤,过来关心她的马拉卡看到了这一幕,立马冲进房间给她盖上了棉被,然后摸了摸额头,烫得吓人,显然女孩患上了感冒,而且病得不轻,于是男人决定整个后半夜守在女孩的床边照顾女孩,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半路上二人搭上了凯文和约翰的顺风车,顺利的回到宿舍;要是昨晚他们没有外出巡逻的话,今天艾莉森的病会更加严重,甚至还会被其他巡查员逮住,再次关到大牢,想到这里,马拉卡不由得感谢凯文二人,随后将自己拉回了现实,拿下额头的湿毛巾,放到水盆里镇了镇,拧干水份,将再次冰凉的毛巾放到了额头上,看着艾莉森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以及逐渐舒缓的表情,马拉卡这才放松下来,认为后半夜外加上午做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随后再也挡不住愈来愈浓得困意,两眼一闭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在朦胧中一阵木门的吱嘎声传到了耳朵里,这让凳子上的男人暮地警觉起来,不过当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他也是逐渐放下了戒心,重新合上了双眼。
也正如马拉卡推测的那样,推门而入的人正是曼婷,此刻的她刚刚下班回到宿舍,准备回宿舍现在床上躺一会,路过的时候恰巧瞥见了躺在床上的艾莉森,和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马拉卡,出于关心,曼婷走进了卧室,查看了艾莉森的状态,随后又来到了马拉卡跟前,看着他出气多进气少,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随即便用拇指抵住人中,死命地往下按。
很快,椅子上的男人醒了过来,疑惑又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掐自己人中,曼婷也是直接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通,听到她那么说,马拉卡怒气消了大半,随后平静地对曼婷说道:”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有见过有哪个死人会在棺材里呼吸吗;你不知道,这并不怪你,我本来就是位复活的死人,呼吸、心跳以及体温什么的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罢了。“话虽如此,但最近总感觉身体渐渐地对氧气产生了依赖,这种依赖迫使自己那几近萎缩的呼吸肌再次有规律地运动起来,进而使心脏逐渐恢复了跳动......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以后自己像常人一样,花费一些能量不间断的维持呼吸以及保持体温。
”原来如此,我以前都没注意到,总之你没事就好;话又说回来,艾莉森现在是什么情况,严重不严重,需不需要我帮忙?“说到一半,曼婷三两步做到了床边,仔细地诊断着艾莉森的病重不重。
“那是她半夜刚回宿舍的状态,不过现在好多了,烧也退下去了,幸亏维多利亚有随身揣着感冒胶囊,要不然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退烧”马拉卡回应道,“还有,如果你真的担心艾莉森的话,你昨天晚上就应该早点回来一起照顾她,而不是在城堡里过完夜后再回到宿舍里假惺惺地嘘寒问暖”。
“well 所以...我猜,你是对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对吗?”听到男人的指责,曼婷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停下手上的动作,用平静的语气回复道。
马: “这还用猜吗?是个人都会生气,这就好比结了婚的两人,一方照顾半夜生病的孩子直到上午,而另一方故意不知在哪里鬼混夜不归宿;你是拿之前对我说的承诺下饭了?”
婷:“不是,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我是承认我承诺过你和你一起照顾艾莉森,但是你以为我想故意食言吗,就在昨晚快下班的时候,教皇朝我走了过来,让我打扫一下整个城堡,城堡的整个东边!当我打扫完,城堡的大门早TM关上了,于是我只好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对付了一晚,而且今天一上午我们保洁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就连艾莉森生病的消息还是刚才进门时kio告诉我的,要像你说的一样,那我中午干脆不回来该多好,至少在那里”
“那可以你直接拒绝他啊,又或者把工作丢给其他人去做不就行了?大不了也就十几枚代币的事”听到女人那么说,马拉卡轻描淡写地反驳道。
婷: “啊~也就十几枚代币的事(阴阳怪气),说的倒是轻松,前些日子贵族们让你进城堡里看病你还不也是没有拒绝,你就说那天你敢拒绝吗?怕不是上午拒绝请求,下午就直接被警察们以女巫的身份给关进地牢“
马:“好吧好吧,我的错,我的错,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说一下,如果你不是有意拖延时间的话,你为什么不抓紧早点打扫完早点回来,(曼婷: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又不是谁都是跟你一样的活死人,怎么可能在两个半小时内清理完整个城堡);还是说,你昨天根本就没有工作那么长时间,而是去找其他贵族幽会去了,你怕不是和其他保洁一样,和那些贵族有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我推测你昨晚睡觉的地方才不是更衣室的什么长椅,而是城堡里哪位贵族的床榻”
婷:“什么,是我刚才听檫劈了,还是说这就是你的原话”看到马拉卡严肃的表情,自己显然没有听错“不是,你怕不是被大脑腐烂产生了过量的恶臭气体压迫了神经,才能说出这种大脑残疾,小脑缺失的言论;我连半句话都没有和首领说过,怎么可能......”。
曼婷话说到一半,可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也可能发现眼前的男人是个活体测谎仪,于是她决定实话实说。她的语气也变得缓和:“sorry我不该对你撒谎,我现在确实在和首领交往,但我只是把他当作普通朋友。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继续用你的读心术来验证我的话是否属实。”
“经典,好一个‘我们只是朋友‘,现在以朋有相处,以后你们俩玩的有多花我想都不敢想,这种情况我连心灵感应都懒得继续开;我见过太多的拜金女......”
“所以你觉得我和你见过的那些女人一样?都相处那么多天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难不成那天晚上和你交谈甚欢的是你的假想伴侣?我看你真应该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倒一倒,免得压迫神经,再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来”
“不是,你吃枪药了?说话那么冲,还是被我说中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急得直跳脚”说这话的时候,马拉卡莫名的感到愤怒以及被冒犯,但他还是尽力的用平静的语气跟曼婷说话。
“是谁先开始的?我就问你是谁先开始的(比较大声);阿,我来缕一缕,先挑起争端的是你,事情闹大了,出来劝我冷静的也是你,你隔着又当又立你*呢,说难听点,你就像那种手拿红布的斗牛士,激怒公牛后又要强迫它冷静下来”说到这里,女人再也绷不住,开始愤怒地冲着男人大吼。
曼婷的怒吼让男人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随即便以相同的方式回敬了曼婷,就这样,两人正式地吵了起来,用不过审的脏话和脏字肆意地攻击着对方。
二人的骂战愈演愈烈,语气越来越严肃,说出的话也是越来越向对方的痛处捅去,到最后,二人不约而同地将双拳戳到床板上,愤怒的睁大双眼瞪着对方,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原地拼一个你死我活,空气中的火药味也几乎上升到了易爆的浓度,只需一丝的火花便能引爆。
就在这时,一直沉睡的艾莉森被刚才的争吵声吵醒,先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随后便是剧烈地咳了起来,这让马拉卡和曼婷意识到艾莉森还卧病在床,于是便转身安慰惊醒的病号,让她重新睡下;经过艾莉森的一阵咳嗽,二人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随后便是如那晚一般的寂静。
这次一仍然是马拉卡打破的尴尬,他捂住眼睛,用恳求的语气让曼婷离开卧室,她本想反驳几句,但听到马拉卡再一次用加重的语气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识趣的关上了房间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