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团黄色的亮光照在了曼婷脸上,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向着光照过来的方向扭过头去,那是一间办公室,刚才照在脸上的光正是门后屋子里的电灯发出来,透过门上的窗洞映到了她的脸上。
祭祀还没结束,所有的贵族都在礼堂里,那现在是谁这间屋子里,那个人又在干些什么呢?抱着好奇地心态,这位保洁员走到了那间办公室的门口,顺着门上的小窗向里面望去,看到了房间里的首领,此刻的他穿着平时穿的衣服,头上带着一顶简陋的锥形纸帽,嘴里还叼着一根伸缩喇叭,不用多想,今天多半是他的生日,不然也不会穿成这样。
接着她又看向了一旁的餐桌,那是一件老旧的木桌,看样子跟自己宿舍里的桌子没什么两样,桌子上的饭菜就更不用说了,三菜无汤,就连生日蛋糕都是由土豆泥做成的,与自己平时吃的大差不差。
在意识到有人透过玻璃看着自己后,屋内的的首领先是从卧室里搬来一把一样的椅子,摆在了自己的对面,随后坐了下来看向门口,好像在邀请门外的曼婷一起上桌吃饭。
落座以后,对面的首领将桌子上的饭菜和土豆泥蛋糕推向了餐桌中间以示欢迎,而她现在的心思却不在饭菜上面,东张西望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和其他贵族的相比,首领的办公室只能用寒酸两个字来形容。
虽然办公室的户型都大差不差,但里面的装潢可谓是天差地别,其他贵族的办公室里华丽的装饰品和家具恨不得填满整个房间,到了首领这里,家具只有寥寥的几件——一张办公吃饭两用的餐桌、几把吱嘎作响的木椅子、一张老式的煤炉、一件做工粗糙的木头书柜,顶上还摆放着两盆首领亲手种的蒜苗,和一张用来充当沙发的行军床。
墙上还挂着三幅首领的素描作品,不过最吸引曼婷注意力的还是中间的那副,那是副有关一位小女孩的面部特写,虽然经过了一定的艺术加工,但她还是从中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再加上作品右下角那模糊的“my sis”心想这可能就是首领帮自己夺回项链的原因。
看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嘀咕道:“真的很难想到,这里就是一位基地首领的房间,就连城堡里新晋贵族的卧室都比这间屋子要豪华,这不禁让她感到好奇,真不知道是这位首领节俭的有点过火,还是另有什么企图.....”这时候,曼婷越想越发不安。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怎么看你有点...不自在”看到曼婷略微不快的表情和略微涨红的脸颊,男人关切的询问道女人的身体状态,得到的是曼婷礼貌的感谢和轻微的摇头。
“身体没事就好;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放轻松点,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是不是;对了,你身上的红色连衣裙真的很适合你?”为了缓解尴尬,对面的首领率先从连衣裙切入,想着打破这份尴尬。
克莱曼婷:(惊慌地停止颤抖,看向首领)“谢谢你的赞美,很高兴你能喜欢我身上的连衣裙,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作品,我平常都不舍得穿,要不是今天是我的生......”本来只是礼貌的回话,却不想说漏了嘴,后知后觉的曼婷连忙捂住了嘴,不再言语。
“你瞧瞧,这不是赶巧了吗?两个人的生日凑到了同一天,就连贺卡都不用再额外置办了”得知今天也是曼婷的生日后,对面的‘首领’拿起了桌子上的贺卡和铅笔,在收信人一栏加上了女人的名字,随后将其同一顶生日帽一起递到了女人的手里。
这张她知道了面前这位先生名叫马库斯,也让她知道了自己经常在角落收集到的小纸条就是他书写的;而自己经常能从纸条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主教老先生道貌岸然的这件事。
就这样边吃边聊了多半个小时,吃掉了餐桌上几乎所有的菜肴,一同下肚的还有那多半瓶的红酒,在酒精缓慢的作用下,原本就喝了点红酒的曼婷也是有点上头,整个人也变得放松了起来,对于首领的防备也是降低了不少,也就没那么着急离开。
而首领也是直接喝了个烂醉,聊着聊着,脸上严肃的表情逐渐收了起来,泪水也开始逐渐充满眼眶,最后更是直接捂住脸小声的呜咽了起来。
遇到这种跟外面的狼王趴在自己怀里撒娇一样炸裂的事情,曼婷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向眼前的‘故人’哭诉道,虽然自己表面上是整座基地的首领,但真正掌权的却是教皇以及他手下的那些贵族们,而自己只不过是被他们所操控的,专门用来转移民愤和平息民愤的傀儡,
虽然同样居住在城堡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将我当作一个和他们一样的贵族,而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工具,一个专门用来背锅挡灾的工具;每当下面的平民对贵族颁布的政策表现不满的时候,他们都会把黑锅甩到我身上,然后趁机在报纸上借机对我进行批判,进而能够更好的pua那些平民......
望着早已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地马库斯,曼婷坐在了首领的同一侧,安抚着他的情绪,并劝说他不要再说下去。
在“故人”的一通安慰下,首领先生也是逐渐的停止了呜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脸盆前洗了把脸,待情绪趋于平稳后,这才坐到座位上,并且礼貌的向曼婷为刚才的行为表示歉意。
曼婷:“道歉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别说道歉了,我还要感谢你邀请我参加这场生日派对,但是你看现在天色那么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说着,她便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且留步,琼斯小姐”听到首领那么说,曼婷转过身来,向马库斯问道有什么事情“是这样的,现在天色不早了,最多再过十多分钟,士兵们就会关闭城堡的大门,直到明天天亮时才会再次打开,按照城堡到城门的距离来说,现在我们恐怕是赶不上了,而且你看我这里,连一把像样的雨具都没有(苦笑),现在就是在城门和城堡之间走个来回,第二天最次也要患上重感冒”
听到首领那么说,曼婷便取消了回宿舍的计划,现在她打算问首领借一张毛毯以及一个枕头,当听到曼婷的要求后,首领直接慷慨地将自己的整件卧室借给了她,随后表示不用为自己担心,自己总有办法解决睡觉的问题,随后以清理房间为借口,摆手示意曼婷睡在自己的卧室。
知道不能跟一个醉汉来硬的,所以她只好假装接受好意;一走进卧室,先是迅速地锁上了门,
随后用椅背卡住了门把手,在确定门外的人不会轻易进来之后,曼婷这才如释重负地坐到椅子上,然后思考,说实话,要不是头疼的要命,自己宁可背靠着门板坐到椅子上,熬到天亮。
本来只是在床上躺一下,缓解下头痛,无意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也正是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大脑逐渐的停止了思考,再加上窗外还下着大雨,床上的女人渐渐地在小时候的回忆中昏睡过去。
现在,无论是城堡里的贵族,还是城堡外的平民,都已经早早地关上了窗户,躺在被窝里进入了梦乡,就连在外面值班的巡查员都只是在汽车里应付着巡逻的工作;他们觉得,天色已晚,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现在应该没有人会蠢到冒着处以极刑的风险偷溜出来的。
不过还真的有人在宵禁期间偷偷溜出来,这个人就是马拉卡;半个小时前,察觉到艾莉森还没回来的他,顿感大事不妙,索性瞒着其他人,独自离开了宿舍,顾不上身体状况和遏制病情,发疯似地朝着集成农场狂奔过去。
现在,他已经来到了农场门口,望着上锁的大门,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农场内部,然后就是使用了心灵感应来定位女孩。
在心灵感应的帮助下,马拉卡从农场中心的灌溉水井里找到了被人用绳子绑起来,头上套着麻袋,泡在水里的艾莉森,由于长时间的泡在水里,面色和嘴唇白得吓人,手脚也因为浸泡而发白发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稻草人破烂的粗布衣服,掀开衣服一看,大大小小崭新的鞭痕和淤青,不用想,肯定是那群平民干的好事。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在确定艾莉森生命体征平稳后,他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盖到了女孩身上,随后把她放到了背上,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马...马拉卡?”“怎么了,我的甜心?”在回去的路上,艾莉森被一股温暖的感觉和颠簸叫醒,而在他的印象中,马拉卡的身体一直都是冰冷的,这让她不由得感到恐惧,于是便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小声的问道。
在得知背着自己的是马拉卡之后,女孩这才安下心来,然后便不再言语,见背上的女孩不在说话,马拉卡也是停止了言语。
二人就这样沉默的走了一阵子后,艾莉森再次开口说道:“我...我真的有那么坏吗?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
“啊?”听到女孩那么说,马拉卡也是很吃惊,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柔和的问女孩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今天下班后,农业小组长便喊我到中心的广场开会,可一到哪里我就不知被谁用麻袋蒙住了头,随后那群人强行换下了我的衣服,将我用绳子捆住,用荆棘和藤条抽我,用石头砸我,最后把我用绳子放到井下;他们还说作为一个恶心的女巫,活该受到这样的制裁,可是法庭上证明了我的清白,那为什么他们还会这样对我,难道...难道我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话还没说完,背上的女孩便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不,我的孩子,你不是女巫,相信你自己;有什么想不开的的记得跟我说,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经过马拉卡的一阵安慰,艾莉森也是逐渐平复了情绪,并再次睡了过去,再次确定女孩呼吸平稳后,背着她的男人不由得提了提遮雨的大衣,随后加快了脚步,在这泥泞的路面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