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见到这场面并没有惊讶太久,反而在缓过来后一直盯着北辞的手指。
“你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为什么好的那么快?”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个直性子。
小辞看着他诡异的笑了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上面竟是连一道伤口都没有,就跟瓷娃娃一样白嫩。
“不是哦,因为…”
他还特意卖了个关子,凑近辛夷的耳边。
“我不是人啊。”
辛夷听到这,眼中有过一瞬间的惊讶,不过瞬间便面色如常,并未被他看到。
“不想说就不说,不用编出一套谎来骗我。”
他抱着自己手中的琵琶转身朝书案走去。
小辞也并不在乎他相不相信,面上还是标准的微笑。
他不知道,辛夷再转过身去的一瞬间,脸色骤变,额上还冒出了冷汗。
他倒不是真的害怕这个人,而是怕他身后的那位大人。
一个能暗中操纵全局,在危急关头救他一命的人,决不能是对手。
殊不知,他想的那人,此时正在隔壁喝着茶,看着书。
而他,未察觉到分毫。
忌惮的不是明面上的疯子,而是暗夜中的主人。
等到他们将所有的东西基本学会,距离他们来到这里也已经过了八个月了,已经到秋天了啊。
自从半个多月前他们不用再去上课后,二人的生活平静了许多。
极端的训练方式让他们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顶多就是小辞时不时会来爬个墙,展示一下自己新学的各种小玩意,有时再与他们打一架,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双方让步,点到为止即可。
来之不易的平静并没有让两人懈怠,每日晨起练功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看书喝茶是常态。
平静温馨的生活,这不正是一个人最后的追求吗?
时不时会去青山寺找云华借几本佛经来看看,顺便在梧桐树下喝上几杯清茶,经常会有梧桐叶飘到头上,有时还会落进茶杯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说的便是现在的场景吧。
玉手抚琴,怀抱琵琶,美人合奏,仙宫之音。
原以为世间之美景不过一二,但此刻,美得到了具象化。
不单单是人美,美人般般入画,乐曲珵中白雪,落叶丹枫迎秋,就连误入小院的秋风都带着独特的柔美,带来了独属于秋的清香。
一曲奏完,二人默契的抬头向上看去。
在弹曲儿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有人在对面的屋顶上,不过来人并无恶意,二人也就不愿去管。
本以为又是小辞,但现在看来,一会看书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亓官棠见他们注意到他了,懒洋洋的朝他们招招手。
“去听曲儿吗?还能凑一桌叶子戏。”
二人对视一眼,已经习惯了。
亓官棠虽然不经常来,但也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听曲儿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去打叶子戏,顺便拉几个人过去,省的还要临时凑人。
“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吗?小辞也去?”
亓官棠终于舍得从房顶上跳下来了,懒洋洋的打个哈欠。
“是啊,他还在收拾书架呢,如果我们去了,他还能偷会懒。”
二人点点头。
“好,我们先把这些放回去。”
此地时不时会下点雨,乐器是不能放在院子里的。
别看现在天气还不错,等到下雨就晚了。
这乐器是新得的,小辞给他们的。
毕竟教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为此还受了这么多伤,还是要有点表示的。
除了乐器之外,他们一人还得到了一把刀和一柄剑,以及数不清的暗器、飞刀、毒药、解药。
本来还应该有一些蛊虫的,但被两人给拒绝了,这些东西先不说他们都不想碰,就算是碰了也必定会死,还是不糟践他们了。
当时青夭还撇撇嘴,说他们不识货,他们不要她还不想给呢!
有一个人他们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那就是珞灵堂的堂主。
每次开口询问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闭口不谈,都下意识的不提及这个人。
而且他们在戏馆见到的那些人似乎都看不到他们,不管是谁来了都没有反应。
很是奇怪。
但亓官棠让他们别有那么大的好奇心,该他们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了只会是死路一条。
三人刚上二楼就和迎面赶来的小辞在包厢前撞了个面。
“真巧啊,刚好都来了。”
小辞推开包厢门,顺口说了一句。
四人打牌,总是有两人很没有体验感。
虽然玄参和辛夷学什么都挺快的,但唯独认路、做饭,现在再加上一个打叶子戏。
这三件事情他们应该是永远学不会了。
毕竟二人就算是通宵都从没赢过一把,最后就直接放弃了。
所以叫他们二人玩就很容易赢,所以每次缺人的时候基本都会叫他们两个来。
不过今日过来,显然是有其他的事情。
“听到下面有什么动静了吗?”
亓官棠一边出着牌,一边问道。
玄参打了一张牌后才细细听了听。
除了屋内出牌的声音和外面弹曲儿的声音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没有,下面有什么?”
亓官棠没立即回答他。
“八萬。”
出牌后才缓缓开口。
“没有就对了。”
可下面这么多人,没有声音才奇怪吧?
他们一路见到过不少的戏院茶馆,那个不是人声嘈杂?
但这里不一样。
虽然人很多,但没有一个跑堂的,杯中也总是干燥无水,虽然很干净,但依然能看出多年无人用过。
并且这戏馆不唱戏,偏偏弹曲儿,戏台上还拉着个帘子,除了有声音流出,根本就看不见人。
若是一般的人早就不满了。
但他们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只是静静地坐着,在结束时鼓个掌。
本以为是这里的人与外面的人不一样,但坐这里的人似乎从来不变,在别的地方也从来没见到过。
很奇怪。
“可是这样不才是有问题吗?”
辛夷并没有想通,思索半天还是决定问问。
亓官棠轻笑出声。
“还真是单纯。”
不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对。
没有声音,没有跑堂,没有茶水,甚至…
没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