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水般倾泻,不为谁暂歇脚步。
自己学会了很多字,看了很多书她也想教自己的好伙伴一起,楚华宁觉得这些东西让她十分快乐所以也想把小娟拉进这片乐土。
找了小娟好多次都不见人,好不容易遇到了。她平静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的情绪十分淡薄,让楚华宁有些怯。
“丫丫,听说你在找我。”
“嗯,是啊。我最近看了一本书,很好看,故事很有趣,你想听吗我给你讲讲?”
“是吗?”
“嗯。是一个孤儿的故事。叫《雾都孤儿》。你想看吗?我可以教你认字,这样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读书了。你想吗?只要你想我就想办法让我们可以一起去学堂。”
小娟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真是读书读傻了这么天真,还管到我身上了。
“我不觉得读书有什么。你要想讲故事就给我讲讲,别的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她态度不算好,全然没有了之前和楚华宁关系好时的怯弱与温柔。
这些日子,丫丫和那群男生一起上课的时候她就和留下的那些女孩一起玩。她们成了一个小团体,抱了团,丫丫就是她们攻击的对象,每一次对她的“批判”都能增进她们之间的友谊。
小娟成了女孩儿们的头头,她志得意满起来,全然不把丫丫放在心上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愚蠢,之前为什么和丫丫关系好,一直在她身边当陪衬。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是不是这段时间我们相处时间太少了,你不开心了?”
“呵呵,丫丫,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已经有新的好朋友了。你以后少来找我要不然她们看见不开心。”在小娟看来自己迎来了最好的时刻,她成了一群人中最受欢迎的那一个,所以抛弃往日旧友就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有点对不起丫丫,可她已经那么幸运了,受点挫折也没什么。这样想着小娟心里最后一丝愧疚感也没了。只有赢了丫丫的快感和一种报复后的爽感。
是我先抛弃了你,丫丫!是你不安分守己让所有人讨厌!既然你不好好珍惜我就替你成为人群的中心啦!
小娟的话对丫丫来说宛如晴天霹雳,她被震荡得呆立在原地,看着小娟潇洒远去的背影。
到底为什么?
这对她十分突然,一个从小到大关系最好的朋友短短几天过去居然像变了一个人!
小娟不要她们的友情了,以前的种种快乐与情感居然就这样被她一笔勾销了?楚华宁不明白小娟怎么能这么洒脱,好像她心中一点点都不在意。
楚华宁哇得一声哭出来,低低啜泣,好不可怜。
没走远的小娟听见她的哭声身形一顿,丫丫泪眼朦胧看着她的背影,满怀希冀她能回头,小娟没有,她继续朝前走去……
小娟她虽然做选择时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可一旦她下定决心,选了什么路,她就会一条道走到黑。无论多苦,无论对错。
此刻,楚华宁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她们再也回不去了,她失去小娟这个最好的朋友了……楚华宁放声大哭。
若你此时瞧小娟的脸,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布满泪水。
为什么哭呢?为什么不回头呢?
又为什么要回头?
————
楚华宁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和一道道泪痕,慢慢走到了树林子里她和小娟立下誓言说要当一辈子好朋友的池塘边。
她走得又慢又轻,一心想着和小娟的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有一只小鹿正低头在池塘中饮水,它的角漂亮极了,鹿眼明亮又清澈。
在这里她遇见了一个“妖怪”,不对,是老师口中的外国人。
他的汉语说的十分流利,看见楚华宁哭泣细心安慰了她。
他的眼睛很深邃,鼻梁很高,眼瞳像是一对宝石。语气温柔极了,让人如同沐浴在圣光里。他说他追寻小鹿到这里,没想到会遇见别人。
他讲了一个大力神生擒金角鹿的希腊神话,楚华宁听得入迷了。想让他再讲可时间晚了,只好改日。
那人告诉楚华宁他是一个传教士,就住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中,是一所雪白色的尖顶建筑。
有空可以去那里我,你远远就可以看到,就知道是它,那栋建筑是如此特别。
他如是说道。
临走时,夕阳的光透过层层堆积的叶片的缝隙投射下一道道光柱。他从倒下的木桩上站起身,背后的光芒使他浑身发出圣洁的光芒,像是从降临人间的天使,和教堂壁画里的圣徒别无二致。
一身黑衣,腰间系着绳子,衣着简洁朴素却透露一种禁欲的诱惑。
楚华宁与他在夕阳的光柱中拉钩约定。
————
哥哥走了,华宁以为自己还有徐先生陪着可是,他也要离开了……
徐鹭白只待了两年,虽然日子清闲有趣可他日日夜夜挂牵国家形势,那位大人物死后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宁宁,人生离别多。你不要难过。我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徐鹭白温润如玉,用手指抹去华宁的眼泪。虽有不舍,亦有期待,自己蛰伏已久终于可以再归文坛完成理想了。
楚华宁点点头,丫头长得快,身条如柳窈窕婉约,虽然青涩亦有风情。灵性与知识让她眼中有万千星辰,容颜气度不凡。
楚华宁看着远去的一叶舟她声嘶力竭喊着,声音在天地峡谷间激荡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杖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蝮蛇一螫手,壮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
船上的徐鹭白握紧了拳头,泪水从颊边划过,如观音落泪。
宁宁,有缘再会……
先生,万水千山,有缘再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楚华宁一没事就翻着徐先生给她留下的书,她的心变的很大装着整个世界,她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出去看看广袤的世界。
楚江从外面回来,刚刚村长集会给他们说最近附近的村落里都有上面的大人物搜罗女童入府做工,待遇薪酬都不错更惊奇的是送往京城。
四九城可是皇帝住的地方,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就等于神仙住的地方。他也在想着要不要给女儿送去,见见世面,他知道丫丫不是普通女孩他也希望她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
“阿素,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不是说自愿的吗?不能强逼着我!我不可能把丫丫送走。她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我离不开我的宝儿!”
“我也心疼自己闺女。可你要为她的未来考虑啊!你难道就想让他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村,离不开大山 ,看不见更广阔的世界吗 ?”
陆素语塞,又喃喃“在这里也挺好 ……我不肯让女儿当别人的奴才,山高路远我不放心。”
俩人争论不休,第一次有了分歧和不愉快。背对背,谁也不肯妥协。最后是陆素退了一步,可心里还是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