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玉看着那两个少年的背影,脑子里一直重复这行远刚刚那句话:
“如玉姨要是知道了,怕是会和十年前剁了那个骚扰你的人的手一样剁了我们的。”
他又回想了一下历玉那张脸,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就算是本朝不重视商人,但商籍也不同以往一般同属于贱籍,再加上贾仁他们家的生意广泛就算是他也有所耳闻,贾仁的名声又一向在这个圈子里面远扬,为什么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而且假若方才行远所言属实,贾仁的母亲可是犯了伤人致残的重罪,就算是不处死也要被关进去几年,可听这两兄弟的话,丁如玉不仅没有被抓,反而以此在街坊立威。
贾仁他爹不过是个商人,又一向只关注生意上的事情,暂时也没得到什么他和哪位官员来往密切。
是用钱财买通了官府那边的人?但也不至于连一点处置都不给,不然怎么堵住悠悠众口,可如果不是,那么就是丁如玉那边了,只是……
历玉拧着眉习惯性想往下想去,突然贾仁的声音打断了他。
“历兄!你傻站着干什么呢?”贾仁手里拿着一个木牌子,现在正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方才被历玉打发过去找贾仁的白家兄弟也一脸疑惑。
“历兄,刚刚都喊了你好几声了,怎么不应啊?”棕衣少年,也就是白岩白行途说道,他疑惑的扫了几眼历玉,站在他旁边的白松白行远也是一脸不解。
“咳……没事,你拿到牌子了?”历玉清咳一声,微微笑着往他们走去,中途一道人影与他擦肩而过,鬼神神猜的他往旁边睹了一眼,却呆愣在了原地。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暗云纹的衣裳,一头墨发披散只挂着几个银饰,精致的侧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脚步就像鹿一样敏捷迅疾,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跨上了台阶消失在了楼梯的一角。
历玉顺着他离去的方向望去,最后停在他消失的地方久久不愿回神。
“……历兄?”贾仁站在中段楼梯那里,见历玉又停住了,以为他突发隐疾,急匆匆到了楼梯底下去看他,只见他满脸绯色失神的望着前方,自十岁起就混迹各大烟花地的贾仁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幅神情为何,一巴掌就拍上了历玉的肩头,笑的奸滑:
“哟,历兄,这夜色还未开始呢,你就相中了哪位美人啊?”
方才他拿着钥匙往回走时正好撞上一位小倌,见他长的如花一样喜人,正问了名字打算等会儿到了厢房就点人呢,却得知了一件事情,原来青丝馆和他以前逛过的那些不一样,青丝馆是个清馆,馆内多是清倌,轻易不侍人的那种。
本来是奔着共度良宵来的贾仁一听完这些,精神瞬间萎靡,跟着的白岩白松听见了也不似之前一样兴奋。
本以为今晚注定漫漫长夜无聊至极,没想到转头历玉就送了一个乐子给他们。
“是啊是啊历兄,从前你和我们出来要不就是喝酒要不就是听琴,可从未见你看中过谁啊~”这是白松。
“就是就是,历兄告诉我们,我们也帮你找找如何?”这是白岩。
他们三个簇拥着历玉上楼,可历玉自从回过神后便一言不发,无论这三人怎样死缠烂打就是不说出那人的样貌衣着,最后他们无奈只能放弃。进了厢房,推门一看,满堂金饰玉器,满床绸缎绫罗,无一处不透露出一股奢靡华贵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