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传这么个破球你都传不明白你还能干什么!”那是认识他以来常卿第一次那么生气,他抓着印景天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按在篮球场的围网上。最初有想劝架的,但是常卿突然回头,直接把冲在最前面的秦斗推开了,也就没人再敢上前。
“对!我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是!学习也不好,玩都玩不明白!活着就是浪费!”终于,印景天爆发了,他大吼着,但没有任何挣扎。
见印景天这副模样,常卿的声音立马软下来,松开印景天,“天儿,别生气啊…咱…咱不是玩呢嘛……诶,不是…你…你别哭啊……”可印景天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他难受,“我就是不想让你这么混下去啊!明明都看见亮儿了,干嘛和我们一起鬼混啊……”印景天瘫在围网前,后面站着的是眼圈发红的常卿。“猴儿,我知道……”
许久,他起身拿起校服,球场上的人早就散了。
那天起,印景天再也没和任何人借过笔记。上课也是敷衍,自习课也没有了和李梦年比着学习的热情——到处惹事,顽劣不化,如今的他已经面目全非。
【咳嗯——】自习课上,印景天夸张地清了清嗓子,李梦年立马抖了个机灵——好像,刚刚自己睡着了。
【咳咳】不久,她又听见印景天简单地咳了一声。
他的声音极具辨识度,迅速引起全班的骚动,
“不学习就闲着没事干啊?”
“真是的,不想学习就老老实实待着啊。”
“……”
沦为众矢之的的印景天仍然不以为意,反而一脸自豪——他记得印爸说过,“只要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对他人有好处的,那就坚持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听印景天咳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他坐在你后面你不烦啊?”有一次肖芙问李梦年 。
李梦年温和地摇了摇头。
印爸还说过,“如果想对别人好,不一定要别人知道,只要觉得有道理,那就值得。”印景天幸福地听着他们的聊天。
是啊,我觉得值得。
“我给你讲哦,”当李梦年成绩变好后,那些大小姐也不会再另眼相看,有的甚至主动搭话“今天,我和印景天说不要咳嗽,他竟然问我没长嗓子嘛?气死我了!”那人讲得得意洋洋,根本没发现李梦年那戏谑的表情,“或许你可以问他长没长手。”
那人还没听出来李梦年要戏弄她,“为什么呀?”
“如果他长手了就离他远点吧,我担心他会扇你嘴巴。”看着那样的大小姐“梅开二度”地遭人戏弄,李梦年抬起眼皮看了看她,转身就走。
如果农场的鸡少了,你觉得会是狐狸吃的,还是狗吃的?
仅仅过了一个上午,这件芝麻大的事就传遍了全班。
“你立大功了。”宽子拍拍印景天的肩膀,不知是嘲讽,还是为其不平。
表面迫于压力,实则正中下怀,秋源沁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将印景天调到了最后一排。
“诶,你干嘛?”中午,印景天收拾文具时,李梦年已经进了教室。
“走了啊,到后面找豆儿(秦斗)和猴儿去。”印景天又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你要好好练字哦,就算不能每天看着你写了,也要自觉。”印景天低下头,“说实话,你现在已经写得很好了。”
后来听肖芙说,印景天坐在那的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说。
晚饭时,李梦年坐在窗边,看着胜利者令人作呕的炫耀的神情,心里有一种深深地失望——这失望是对自己的:只有没能力复仇的人才会感叹这世间分为强者和弱者。
那就考过每一个羞辱过他的人,为他复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