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滴答”一声,指向了凌晨五点,黑暗渐渐褪去神秘的面纱,东边露出鱼吐白,新的一天来临了。
本是隐在黑暗里的庞然大物,此时躲进了暗处,阳光穿透雾霭照进楼道尽头的窗棂,恍惚之间,他们似乎还生活在原来的世界。
一片平和安逸。
餐桌上,来的还是前几天的人,不多也不少,众人见昨天夜里没有再死人,心头忍不住放松了几分。
他们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室内除了咀嚼声外,只余了一片安静。
沈念辞和程淮识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没有死人,这简直是意料之外的意外,按说不应该,但没死人,总归是件好事。
主位上空荡荡的,那里一直空置到他们用餐结束,依旧没有出现白雪公主。
沈念辞程淮识两人用完餐后,一起继续昨天的探查,这是白雪公主规定时间的第二天,距离七天还有五天。
心头有点发沉,沈念辞眼皮疯狂的跳了跳,时间似乎很富足,但……他为什么会觉得明天就是第七天呢?
他正想的入神,没有注意脚下的楼梯,一脚踹空,他心中顿时一惊,这下完了,没被NPC杀死,极有可能提前摔死,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下次他一定一定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他闭着眼睛,没感到疼痛降临,却意外的跌入一个温暖地怀抱,沈念辞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那双盛满关心的眼眸。
“小心点。”程淮识放开揽着沈念辞的手,见他站稳,遂松了口气。
两人并排上了五楼,他们站在502房间门口,昨日的意外耽误了两人探查这个房间的机会,今天正好趁着时间尚早,好好看看。
此处地面干净的异乎寻常,没有一丝时间带来的陈旧痕迹,也许是有人住的缘故。
程淮识看了眼沈念辞,他伸手轻扣了几下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颗头发稀拉的脑袋,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她扒着门,带着几分警惕看向来人。
“你们……是谁?”她试探道。
陈淮识和沈念辞同时一愣,没想到里面住着的竟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奶奶,我们是白雪公主请来的客人,想向您打听点事。”程淮识向老人说明来意,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人的神色。
“哎!老婆子,谁呀?”老人还未说话,就听里间传来一道犹如磨砂的声音,来人听闻浑身一凛,笑得勉强道:“是两个新来的客人。”
沈念辞总觉得老人刻意强调“新来的”三字,但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什么,他并未表露。
老人将两人让进屋,房间里打扫的挺干净,没有什么多余……不对,那是什么?
程淮识瞳孔地震,墙边放置着一面半人高的水镜,水镜中倒映着屋内的人和物,还有刚刚进来的程淮识和沈念辞。
他暗自掩下震惊和不安,快走一步,挡在沈念辞面前,将人不动声色的护在身后,正好挡住了镜中倒影那人的身影,视线转向室内那张唯一的雕花木床上的人。
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他的眉毛全白了,头上戴着一柄王冠,虽已到风烛残年,但却挡不住眼神深处的精明。
像个商人而非国王。
“坐下吧!”老国王用拐杖敲了敲不远处的椅子,让两人坐下,“真是好久了,好久这里都没来过人了。”他几乎叹息着道。
又把视线转向被程淮识挡在身后几乎看不太清的沈念辞身上,似乎看着一个老熟人,眼神热切又厌恶,像是对着一个玩久了的玩具,不喜欢了,可只剩了这么一件,就舍不得扔。
只看得沈念辞浑身不自在,就像那日坐在餐桌旁吃早餐时,白雪公主看自己的眼神,阴鸷冰冷。
程淮识感到身后那人略显僵硬的肌肉,又不动声色的将人挡的更严实了些。
于是那视线便实打实的落在了程淮识身上。
程淮识不躲不避,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老国王,和微微瑟缩在国王身边的老奶奶身上。
照这情况来说,老奶奶应该就是王后,老人就是白雪公主的亲生父亲,可是为什么王后这么害怕老国王?
奇怪!
“您就是老国王吧?”程淮识虽是问的语气却相当笃定,“我们初次到访,实在冒昧,但这却是不情之请。”
“哦~!”老国王拉长尾音,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程淮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白雪公主想念您的紧,让我俩来问候问候您。”他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毫无负担。
老国王听闻却意外的露出惊讶和不可置信,他亲眼看着老国王眼中续了一丝眼泪,却渐渐变得暗红,又转而消失殆尽,好像哭不出来,又似乎是为了强作镇定。
“怎么可能?不可能!”
他情绪激动异常,拐杖敲在地面发出巨大声响,似乎随着他每一下,整个宫殿都在颤抖。
此时王后动了,她眼睛顿时变成血红色,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一会,就闪到了那面水镜面前,她手指尖变得很长,很尖,她极尽温柔的把耳边垂下的发丝拦在耳后。
“魔镜魔镜,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谁才是世上最该死的人!?”
一声声犹如魔音贯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渐渐的穿出,响彻整个宫殿。
程淮识立马拉着沈念辞就直冲向门口,可是不管他怎么拉,怎么拧,门都纹丝不动,就像就紧紧焊在了门框上。
眩晕一阵阵传来,他们似乎被催眠着,渐渐力不从心,摔倒下去,到最后程淮识只来的及将那人护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