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更新

晨光熹微，江与清开始每天的第一件事，叫醒赖床的林叶声。

本该是这样，然而一则消息打破了平静安宁的早晨。

——系统更新中，请耐心等待。

游戏打不开，江与清嘴角的笑意消失，隐隐透着几分担忧，是什么触发了系统更新？

他打电话给杨尘，杨尘大学学了计算机，毕业后到一家游戏公司当策划。

“江哥，什么事找我？”对面传来“哒哒哒”声，大概是在敲代码。

“游戏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更新？”江与清长驱直入，同时在电脑上检索相关信息。

“这个嘛，看具体情况，有的游戏是要整改玩法，有的是为了修复bug……”

“更新之后原来的游戏人物会消失吗？”

“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多就是增减属性。”杨尘手指一顿，“不过，哥，你不是对游戏不感兴趣吗？”

沉默只在一瞬间，江与清的声音听不出波澜，“没事，问问。”说完立刻挂断电话，没给对面一点八卦的机会。

距离游戏更新已经过去一周，江与清咨询过很多专业人员，最终没能得到解答。他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但是手机里那个软件图标又无时不刻不在彰显它的存在，他偶尔也会对着手机发呆，总觉得少了什么——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早上，江与清照常打开手机，后台弹出的消息是凌晨十二点发来的。

“您好，亲爱的正式用户江与清先生，您的专属虚拟系统已更新完成，祝您生活愉快！”

江与清形容不出自己当下的心情，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凭借这些天的肌肉记忆点开游戏。

游戏的画面更真实了，鼓起的被子让江与清找回熟悉感。他拽拽被子，直接触发一套兔子蹬腿的被动技能。

虽然江与清不知道这半个月里林叶声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只看他的精神状态，应该是没大碍的。

江与清难得没打扰林叶声睡懒觉，一直看着温馨的卧室，似是发呆，又不知他在想什么。直到手机突兀的铃声响起，他才回神。

已经八点多了，一向看中时间观念的人没有出现在工作岗位上，作为秘书的季苒苒嗅到一丝不对劲，便打电话探探风头。

江与清守口如瓶，季苒苒套了半天话，只听出来他今天要请假。

中午，死气沉沉的蚌壳终于有了动静。林叶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爬出来，看到黑色方框的瞬间愣了两秒。

“好久不见！”

林叶声看起来长大不少，从原来的六岁小孩变成十二岁的稚气少年，身体不再矮胖，纤瘦有型，脸上却还藏着婴儿肥。

“好久不见。”江与清面无表情地打招呼，内心波涛汹涌，疯狂刷屏，无非就是养的崽长大了，一时感慨万千。

林叶声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半个月，好奇地感受来自自己身上的变化，东摸西碰，垂着头打量，声音像夏天可乐里冰块的碰撞，“我是不是长高了？”

“你站好。”江与清一眼就看出他的变化，本不需要再多看，但他莫名想这么做，于是从心所欲。

林叶声咕噜爬起来，站在柔软的床上，差点没站稳，踉跄一下，一个无形的力量托了他一把，迅速道谢站稳。

江与清看了三四秒，抬眼间，猝不及防和少年对视，心脏“咯噔”两下，镇定地说：“咳，是长高不少，去照照镜子？”

林叶声拍拍脑袋，一时激动，忘记还有这回事。他迫不及待站在镜子面前，几乎趴上去，怎么看都看不够，自以为小声地念叨，隐隐能听出语气里的自豪，“不愧是我，小时了了，长大更帅！”

江与清对他的评价不可置否，正要询问他的状况，手机已经传来林叶声疑惑的声音，“可是我是怎么突然长大的？”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林叶声的眼睛里塞满问号。

“系统更新了半个月。”

林叶声听明白了，喃喃道：“原来不是梦啊！”他看向江与清，记忆回到朦胧间。

两人坦白的那天晚上，一阵难以抗拒的困意淹没林叶声，他陷入沉睡，梦里是他六岁以后的回忆。

他走马灯一般，以局外人的身份观看过往经历，眼前总是出现跳动的数字，想来应该就是更新的进度条了。等他看完，进度条走向终点，一切回归正常。

据林叶声的描述，江与清推断更新是为了让小朋友长大，至于触发的条件……

他想起上一则消息所说的探索度。

如果探索度真的是触发条件，那么之后他们还会面临多次更新，林叶声也会逐渐成长，至于会到什么地步是个未知数。

探索度增长是因为江与清知道了林叶声的真实身份，不对，更准确的说是两人在这件事上相互坦白，那么之后探索度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还需要他们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