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一边笑着，从拉帝奥背后的抽屉里拿了把钥匙出来：“我是想说，应该给你一把我家的钥匙。原来教授以为是别的。”
“……”拉帝奥确定他是故意的。
拉帝奥走后，砂金打着哈欠回到卧室，本来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突然想起来还有件应该做的事，于是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红玫瑰有多少？行，我全要了。”
一家不够，他坐在床边不慌不忙地继续接着打给下一家。
拉帝奥对此一无所知。他回了趟家，然后在与平日无异的时刻到达了学校。
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拉帝奥想起昨日的始末。他一开始就是因为在路上时下起雨，心里莫名烦闷，所以没有直接回家，放空头脑驾车在路上又兜了几圈。
直到接到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砂金。
拉帝奥在那一瞬间清晰地意识到了这股郁闷的来源——他在匹诺康尼的梦中遇到了一场转瞬即逝的暴雨，在那之后砂金石的光芒熄灭了。
他与那枚宝石曾有过最亲密的接触，然后在一次次的推拒中渐行渐远。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了一会儿雨，直到有人敲门。同事拿了文件进来，一边说明一边走向会客区。拉帝奥也从窗边走向他惯常的座位，看到摆在那里的灰色沙发，突然想起昨晚两人荒谬的对话，不由得低笑了一下。
同事觉得新鲜：“拉帝奥教授今天心情很好？”
“或许吧。”
雨势一直持续到他的下班时间。拉帝奥本以为今天白天砂金还会用手机信息骚扰他，但砂金一日都无声无息，直到他下班前，才发消息过来说已经等在校门口了，还配上自己的举杯表情包。
拉帝奥不知道他又打着什么算盘，不温不火地回复了一句，抬眼发现窗外云开雾散，雨霁天晴。
他离开办公室，给门落锁。钥匙串里多出了一把新的钥匙。
拉帝奥察觉到自己的生活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搅起了涟漪，砂金留下的微小痕迹时而不可预测地出现在视野中，这感觉不算坏。
他沿着熟悉的道路，赴未知的下一场约。
雨乍停，又正逢下班下学的时段，校园里人流逐渐聚集起来，越往校门去人越多。拉帝奥与几群迎面过来的学生错身，每人都在笑着讨论什么，像是校门口有什么难得一遇的场面。
拉帝奥直觉这和砂金脱不开关系，但远远看到等在路旁倚靠着一辆骚包敞篷跑车的砂金，倒是没见到他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走近些，一片艳色撞进余光里，拉帝奥才发现，车后排的空间密密麻麻铺满了深红的玫瑰花，少说也有上千朵，花瓣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得像是撒上了一把碎钻。
拉帝奥愣了片刻，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砂金调笑的声音紧随而至：“教授，别光顾着看花啦，也看我一眼呗？”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砂金一脸邀功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费了不少功夫吧？”
“教授喜欢吗？”
拉帝奥顿了一下，终于还是直言道：“喜欢。”
“喜欢就好，那就值得。”
他们携着满载的红玫瑰启程，前方的天空挂着半幅彩虹。风把砂金柔软的金发拢到脑后，露出他意气风发的笑着的眉眼。
拉帝奥静静地看着他，直到车在下个信号灯停下，才向砂金勾勾手指。砂金像是等待已久，听话地靠了过来，仰着脸被他亲吻。
“卡卡瓦夏……”
砂金抢答道：“维里塔斯，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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