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嶷晚上回来的时候崔琳已经醒了,吃饭的时候李嶷给崔琳碗里夹菜,一边夹一边说:“趁现在能吃多吃点,万一到时候又想吐了好久吃不了东西怎么办。”
崔琳开始还反抗,说陛下是想把她当猪养么,后来发现说了他只嘴上附和,手上一点没停下来,也懒得说他了。
过了几日,崔琳去勤政殿找李嶷。彼时李嶷正在殿内,袁常侍在殿外老远看见崔琳过来就要行礼。
只见崔琳缓缓走到他身旁,问一句“陛下呢?”
袁常侍说陛下正在和裴源将军议事。
李嶷和大臣议事的时候崔琳从不入内干涉。
“袁常侍”
只听得崔琳突然叫了他一声,袁常侍忙低身应答。
“我晕倒那日前来禀报消息的小太监是刚来我身边伺候的,不知轻重,瞧着陛下平日与我感情甚笃,立功心切,便私自前来禀报陛下,未及时说明缘由,致陛下着急引出旧伤,我永安宫中留不得这类人,已命人拿下。而你,袁常侍……”
袁常侍听到皇后再叫了他忙跪下听训。
崔琳走近他一步道:“陛下的身体,是我的底线。身为陛下近身太监总管,照顾好陛下的身体是首要之事。当年陛下为太子时雨中罚跪昏迷是袁常侍提早告知裴献将军,本宫承你这份情。袁常侍侍奉过太上皇,是宫中老人,也应当知道就算真有不懂事的人火急火燎冲到陛下面前,该怎么做。”
袁常侍忙磕头说自己知罪,一定尽心竭力伺候皇上。
当时崔琳醒来时桃子就将李嶷在殿门口的事告诉了她,她一直都是崔琳这边的,她可以帮崔琳瞒李嶷,但绝不会帮着李嶷瞒崔琳。而且,从她大夫的视角,有病就早治,拖拖拉拉反而麻烦。拖到后面不可收拾崔琳反而伤心,现在说出来崔琳还能管管。
虽听说李嶷当时马上就缓过来了,但崔琳仍有担忧,桃子望着崔琳的神情,安慰到:“小姐不用担心,范医令之后我也为陛下探过脉,虽是情绪激动牵引出旧伤但程度不深,是真的跑急了才那样的,情绪平缓后无大碍。”
“我不是担心他现在,我是担心他将来。本来重伤之后他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不管是当上了太子还是现在登基为帝,政事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说不操劳怎么可能呢。”
崔琳觉得殿外她的意思袁常侍已经明白了,正好裴源已经和李嶷议事完毕,崔琳便向殿内走去,她进殿是不需要通传的。
李嶷见崔琳进来,便屏退左右,自己忙下阶去扶,将崔琳扶到他的座位上并排而坐。
“十七郎,我们来打个赌吧。”
“又来?这次我已经知道你有身孕了,你还能让我睁开眼睛?”
“你想不想试试?”
“试就试,这个游戏我总得赢一回。”
“那你闭眼,我要开始数了”李嶷牵住崔琳的手闭上眼,洋洋自得,嘴角止不住地笑。
“一……二……三……四……五……”崔琳慢慢数着,同时把李嶷的手翻转过来手心向上,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搭在李嶷的手腕上。
李嶷慌忙睁开眼想将手抽离,但被崔琳紧紧拉住,崔琳有孕他也不敢大力。他不知道,他的阿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把脉了。他可以让太医不张嘴,但是阿萤亲自上手他便瞒不过了。
崔琳是李嶷重伤之后跟桃子学的药理,药理高深,短短两年多也学不成什么气候,只会简单的探探身体是否调和健康。可是她能诈啊。
“十七郎”
“嗯?”李嶷心虚地应了一声。
“你这脉象,像是最近旧伤又发过,我怎么不知道?夫妻一体,本应无所隐瞒,你不知道你瞒着我反而会更担心么?”崔琳表现的眼眶含泪。
李嶷看在眼里满是心疼,赶忙认错:“对不起啊,那天是走的太急了,没什么事别担心。”
崔琳赶忙顺着话说:“那你要答应,听我的好好配合我把身体养好。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皇帝是个病秧子吧。”
“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这次不许去乐游原钓鱼了,天气快转凉了,那边寒气更重,冻坏了你我们十七郎应该输的起吧。”
“我……”李嶷眼神暗淡下来,一副自己又被套了的表情,果然,这个游戏他这辈子就赢不了。
“那陛下接着处理政务吧,我先回去了”崔琳声音清爽,作势还要给皇帝行个礼,李嶷看见的时候表示很无语,崔琳往外走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
“哎,你慢点……”李嶷话还没说完都快看不到崔琳了。
袁常侍进来通传:“陛下,裴将军说准备好了,在殿外等候。”
李嶷没好气地挥一挥手:“还准备什么呀,让他去忙别的吧,我已经被皇后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