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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准备离京

星汉灿烂之永邑公主

近日宣后身体逐渐痊愈。

一连几日的阴雨总算不再下了。

五公主推开窗户,外面的天气已经放晴,江东之地位处南方,最是烟雨频繁,不知道谢昀怎么样了。

“公主,谢大人会好好的。”身旁的宫女开解道。

“我知道。我也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五公主想起了他从江东送来的信,里面放了一片兰花的花瓣。

记得他们去荫山的时候,谢昀就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兰花,五公主不好意思的说:

“呃……其实兰花比较好绣我才总是…”

谢昀嘴角微勾着,眼眸却止不住的笑意温柔,声音如清泉水流“明月婢不是宽慰我四季美景各有不同,具不完美,却独有风味吗?人也是如此,我们谁又是完美的呢?女公子也可以有自己擅长的而非俗世定义的温顺贤淑。”

这话又还给她了,五公主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这样的话,这样的思想无论哪个时代难能可贵。

这就是五公主所爱着的人。这辈子除非谢昀忘了她,不然她是不可能死心了。

……

长秋宫:

宣后接过宫女拿来赶制的明月珰,为五公主戴上。

如云发髻未饰金银,只以玉簪挽起,耳边的明月珰静静垂下来,更加显得五公主容颜清冷。

“明月婢戴上这耳珰真是美极了!”宣后透过铜镜看到她们母女二人的容颜有六分相似,从前女儿活泼,倒也没让她觉得有多相似,如今添的忧伤真叫宣后落泪。

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女儿和自己一样。

宣后一直是娇惯女儿的想要在女儿身上弥补自己的缺憾,未曾想女儿最终还是和自己一样。

五公主听着宣后的话,目光一抬。

“母后,他还好吗?”

宣后点头“扫清了江东州府的大半官场,这回立了大功,想来很快就回来了。”

谢昀无论在哪里都是耀眼的金子,再多的挫折也能绝处逢生。

依稀记得他走的那日是个大晴天,她怀抱一束柳枝相送。

柳,意为留,想留住他,既然留不住,那么她的心里也会留恋他。

谢昀当时拜别时说。

愿公主此后多生欢喜。此去江东,勿念。

说罢便纵马离去。滚滚烟尘掩不住少年风姿,即便失意而去也若寒山之玉,泽世明珠。

她在长亭相送,却见他快要消失了身影仿若心有灵犀般回头一望。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当日回去公主府失声痛哭,夜间惊醒也只是喊谢昀的名字。她整晚整晚睡不着只怕他遭遇不测,也不敢进宫怕母后担心。

后来,从江东来的信到了她的手上。没有写名字,只一朵兰花瓣制成的书笺,便叫她明白了这是谁送的。

信上说,前路宽阔,愿明月皎洁高悬。吾自当珍重。

短短几字让她这几日如在云端的不安一下子落地踏实下来。

他在江东已经安定下来,远在千里还写信宽慰她看开些,明月皎洁高悬,是不愿让她为他做任何事。

……

五公主是相信谢昀的。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泪“他好我就好。”

说完后。笑意升起,轻抚耳珰问宣后自己好不好看。

“好看。”宣后面带着笑。心酸的瞧着女儿带着哽咽和不忍道。

五公主对着宣后一笑。母后,儿臣对不起你后面还是会让你担心。

五公主扬唇一笑,素手在妆奁的首饰上一模道“儿臣最不喜欢这种寡淡的装扮了。母后,这支金钗好看吗?”

“好看。”宣后点头为五公主戴上。

“今天的天气好,儿臣给母后弹一弹儿臣新学的箜篌曲吧。”五公主尽可能的让自己高兴道。

宣后颔首同意。

宣以柔就在殿外听着,她不知道怎么去说打探来的消息。她想着等五公主弹奏完再说吧。

她曾经听过五公主弹箜篌,是谢昀去江东那天,她正往公主府送宣后给的衣料。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采薇之曲,箜篌之音。

如玉石碎裂般清脆,似凤声幽鸣。

宣以柔哀叹一声,宣后见到她招呼她进来。

宣以柔拉住宣后轻声道“姑母,谢昀的事就不要跟公主说了……”

“怎么了?”宣后疑惑。

“他在查探贪腐时遇刺受了重伤……”

一阵琴弦断裂之声响彻殿内。五公主起身急忙问“表姊,谢昀怎么了?”

宣以柔一愣,欲言又止。宣后拉着五公主查看她手上的伤痕“母后,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遇刺了……”宣后道。

“父皇不是提拔他做了巡使?既然有人刺杀巡使,查出来一定要立斩不赦!”五公主气愤道。

宣以柔解释道“山贼所伤,州牧已经将那山贼处死了。陛下派了医官去江东,还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材。”

这个意思是凶手已经被处死了。案件已经了结。

五公主任由宣后给她的手包扎,听着江东官场的消息。

宣后与宣以柔都观察着五公主的神色。

“母后,表姊,我没事。江东官场本就鱼龙混杂,受伤也在所难免,他平安脱险就我就放心了。不然他真的出了事,我就更对不起他了。”五公主坦言道。

外头的大晴天忽然又被阴云密布。

内廷司的官员来面见皇后。

五公主与宣以柔便离开了正殿。

宣以柔想要陪着五公主,被五公主拒绝“表姊,你还有三日就要成婚了,还是去查点一下你的嫁妆吧。”

“那你?”

五公主莞尔一笑,面上还带着享受“这种天气最适合点上安神的檀香,美美的睡一觉了。好啦,我要走了。”

宣以柔只得作罢。

五公主转身回朝阳殿那一刻,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为她撑着伞“公主,您慢些走,您肩上都要淋湿了。待会儿回去曲媪一定会骂死奴婢的。”

五公主慢了些速度。

谢昀到了江东后,做了悟县的县丞,之后又提拔他做江东的巡使,说好了不为难的,如今他遇刺之事就草草了之。

五公主为今后的事情谋划着。她不能再这么安逸的待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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