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侍疾

这场五公主婚配的风波，最终以谢昀自请外放江东而结束。

五公主也出宫立府。因宣后积劳成疾便一病不起，于是五公主进宫侍疾。

宣后道“予是你的阿母，最是明白你的性情了，这些日子你尽力让予放心，和平日无异样，还在长秋宫侍奉汤药，但母后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是不好受。”

五公主内心挣扎，却未表露什么“母后，人生在世光阴有限，又不是事事都要如愿。何必为难自己呢。”

“明月婢真的长大了，母后先前还担心你会因此自暴自弃，跟你父皇赌气。你们父女因此闹僵是母后最不愿意看到的。”宣后虽不满文帝做法，可如果和文帝闹僵，最后苦的一定是她们自己。

翟媪这时进来禀报储妃带着丹阳郡主来请安了。

宣后与五公主面上笑意变得轻松不少。

丹阳郡主乖巧可爱，生的玉雪玲珑，长秋宫最是安静，每回丹阳郡主来都热闹不少，这隔辈亲也最是深厚。

祖孙二人相处十分融洽。

宣后今日喝药都不觉得有多苦。五公主接过药碗浅笑道“灼华，姑母带你去外头玩儿会儿吧，你大母喝了药得歇息了。”

丹阳郡主乖顺的点头，扑进宣后的怀里抬起大大的眼睛道“大母乖乖养病，灼华会让阿母每天都带着灼华来看大母。”

宣后感动不已“好孩子，去吧。别让大母把病气过给你了。”复而吩咐翟媪将准备好的锦盒拿给储妃。

“母后，太贵重了儿臣不用这些。”储妃看见那些金银珍宝，还有几处的庄园地契。连忙摇头拒绝。

宣后不以为意道“一些死物能到哪里去。你和子昆感情和睦，又将灼华教养的这样好，予的心里十分高兴。你是储妃，管着东宫后院，太子多少人情往来都需要你打点，近日因西北陇西这些地方战事频繁，予缩减了各宫用度。你如今又再度有孕，手头上想来也也不富裕，这些拿去万一应个急。”

“母后，儿臣真的不缺这些。”储妃一再强调道。

宣后笑了笑道“就当给灼华的。你给保管着。”

储妃这才收了去。

庭院外:

“五妹看上去怎么脸色有些差？可是近日没有歇息好？”储妃关切的问。

五公主目光朝庭院里丹阳郡主和宫人玩闹的身影瞧去，嘴角漾出笑意。“不怕皇嫂笑话，我这心里一想到谢昀远走江东，便十分不好受，夜里总是梦见他。”

因着二人相似的经历，储妃如今与五公主说话也随意不少。

储妃面容舒展，直言道“能碰见谢大人这样好的郎君，确实忧思难忘。但是五妹，你也要想开些，总不能弄垮你自己的身体吧。”

“父皇总是让我跟小越世子多多接触，二姊四兄他们总有意无意给我们创造巧合。我实在是…厌烦的紧。好像在他们看来成婚这种事，喜不喜欢不重要，成了婚就行了。偏偏他们过的都不错，却不会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实在气人。”五公主一想起来就心烦。

“瞧瞧你现在眼底一片乌青，母后方才不说可是心里也是担忧的。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也不能真的心灰意冷啊！”储妃开导道。

五公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近日光忙着些庶务……我也用了玉颜膏和养颜的东西，可是还是没什么用处。”

“底子再好也不能这么不注意啊！你这是心病，需要好好调理。”

“医官署也这么说，我的身子自己还是清楚的，能不喝就不喝了。”五公主想起那些黑乎乎又难闻的东西就难受。

储妃笑言介意道“汉宫的医官医术高明，可用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烦。五妹，城东有间牧安堂，那儿的药膳不错，你若有时间可以去瞧瞧。”

“牧安堂？”五公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天空悠远，暖意纵横着花香。

丹阳郡主许是玩儿累了便回到了储妃身边，储妃拿着帕子给她擦额头的薄汗“瞧瞧你，一玩儿起来就没个数。”

庭院阴凉处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挡着的阳光。下面摆放了案几与席位。

丹阳郡主趴在储妃怀里问“阿母，小弟弟小妹妹乖不乖，有没有惹你不舒服。”

储妃轻轻一笑摇头。有这样贴心的女儿，她一点也不后悔回来。

瞧着丹阳郡主累了，储妃便跟五公主道别离开了长秋宫。

宣后不放心五公主便留了女儿在长秋宫多住些日子。

侍疾之名，也好堵住那些来请她赴宴的嘴。